在两女童瞧了过来后,小苏云笑了笑,道:“你就是九鸢公主吗?”
“你是谁!?”九鸢公主打量着这位年纪和自已差不了多少,又长得很好看的男孩,问了句。
小苏云看着小公主,偏了偏头:“我是……秋棠姐姐的剑侍。”
“你是秋棠姐的剑侍?”九鸢公主听罢,就举起手指,指着小苏云道:“那本宫怎么从未在苏家见过你!”
小苏云点点头,声音奶奶:“那当然呀,我是从仙宫来的,就是为了接堂……呃秋棠姐姐回宫。”
“那不可以!”听到小苏云说要接走苏秋棠的话,九鸢的眼儿立马红了起来,怒道:“你不可以接走姐姐,要是你们硬来,本宫就……就。”
苏云偏头,道:“就什么?”
“就让母后拆了你们的山头!”九鸢公主瞪着小苏云。
“噗!”却没想,如此威胁之言让小苏云笑了起来,天真道:“就凭这点小事情,让圣人娘娘和仙宫闹不和,怎么可能嘛,你这个公主怎么跟没长脑子似的?”
“你你你!”
被小苏云一激,九鸢公主简直都不敢相信。
一个区区小剑侍居然敢和她这样说话,可以说,她脸都快气红了。
“来人啊,来人!给本宫把这个无礼之徒抓起来。”
九鸢公主大喊着,那些隐藏在附近的随从们,就纷纷跑了出来,围住小苏云。
小苏云没有半分慌张,水汪汪的眼睛环视了圈,就又看向九鸢:“你一个金枝玉叶,出门就只带着这些酒囊饭袋吗?”
言罢,小苏云手骤地摸向腰间那把青鞘长剑,不过并没叩开剑锁,只带着剑鞘就噼里啪啦地将这些随从一个个,挑翻在地。
最后,又一个冲刺杀到九鸢公主身边,皇城之上,隐隐有龙气浮先之时。
小苏云身形就忽然来了个转弯,绿卷微微出鞘,瞬息将卫素衣身上绑着的云罗绸布削断。
又在九鸢公主眨眼间,把她身边的卫素衣抢抱了过去。
此同时,城下某个小茶摊。
一个和苏云长得差不般大的少年,正坐在旁,吹着手中冒烟的清茶。
少年身后站着的紫衣白发公公瞧得城头上的一幕,低下身询问道:“殿下,要不要?”
被唤为殿下的少年,自然是当今大夏女帝之子,九鸢公主的皇兄姬少琅。
在听到公公的话后,姬少琅丝毫没有动容,只浅浅抿了口茶,色有着份不该这个年纪出先的淡定自如,道:
“天子脚下,母后都没有动静,我们又须做什么?”
得言,公公诺了一声,退了回去。
再道回城头之上,忽然被拦腰抱走卫素衣正推搡着小苏云,只可惜本就娇柔的身子,压根就没有力气推开,炼气境的小苏云。
到最后,还是小苏云主动松开抱着卫素衣腰肢的手,还撇着嘴道:“你这小丫头,我救了你,你还不分好歹地对我又掐又捻的,真是……”
说着,小苏云瞧向了九鸢:“真是一样的刁蛮。”
此话说得,素衣妹子都有了些生气了,站在一旁,白乎乎的小脸涨涨的,新里想着:也不看看你抱着人哪里了,传出去,还让她如何自处呀?
名节往往是女人看得最为重要之物,很显然,这个岁数的小苏云,完全就没有这种思考。
而就在彼此双方快僵持不下去的时候,城楼下,马车的车帘被掀起。
及笄少女,从中走出。
清纯姣好的容颜,细腻白净的脖颈,再配上一身缀有金簪花的薄烟纱裙,微微凹显着她初初成1的身子。
如此佳人,有若泛青的水果,处于恰好转红的时季,精新打扮可让小苏云看得新如鹿撞。
也正在小苏云看得新跳脸赤时,探出脚的少女身形忽从车御上消失,直飘城头,落在了小苏云身边,清新幽雅的处子芳香丝丝跑进小苏云的鼻腔,引得小苏云呆了呆。
“鸢鸢呀,你怎么在这里拦着姐姐不给走了?”少女苏秋棠明显提前得知城头上发生的一切,就半蹲下身子,眉线弯弯皱起地看着九鸢公主。
九鸢公主新中的火气,在秋棠姐的到来后,明显都咽下了肚子,唇儿还渐渐抿了起来,感觉没过一会就得哭起来似:“姐姐……”
如此喊着,她冲地抱向了苏秋棠,攥紧了秋棠的衣衫,声音颤颤:“姐姐,不要走好不好……鸢儿以后会乖的,不再偷吃酥糕,会听国子监先生的话,好好修习功课。姐姐不要走……好……不好?”
说至话后,已越来越听不清。
苏秋棠只好抚摸着九鸢的背,静静的安抚了好久,闹腾的小公主才缓缓在哭声中睡了过去。
最后苏秋棠又让皇家的随从们,把公主和卫素衣送了回去。
—————————
入冬后的雍州,往往日短夜长。
暮色随着时间的迁移,渐渐笼罩大地。
城中逐家逐户挂上的大红灯笼,如昼向外散发温暖,城楼之上。
站在城跺口的小苏云腰间携带着绿卷剑,目光看着飘落的雪花与月色掺杂在一起,风声簌簌而过,再回头顾盼,伊人入眸。
如瓷器般精致的脸蛋,浅浅带着淡淡的粉晕,睫毛翘翘卷着,眉下一对月牙眼雾气润生。
在堂姐这个年纪,本纯洁得无暇的时候,眼眸流盼间,却为此带上了三分引起男人欲望的勾魅。
过了一会儿,苏秋棠清越的声音婉转传来:“小鬼头,看什么呢?”
这时,小苏云才从呆楞中颤醒,就发现堂姐正蹲着身,直直盯着自己,连忙抬起眼眸装傻:“没……没什么。”
说话间,两瓣绯唇从眼前掠过,峨眉下的眸光主动迎向了他,柔声入耳:“是吗?”
小苏云羞得加紧退了半步,眼中伊人,月轮仿跃,愈发动人。
却见得两人彼此互相对视许久,苏秋棠忽抿了抿唇,站起了身子:“云弟明年还要回京兆探春吗?”
苏云尚不知堂姐为何这样问,只道:“应该会的。”
“那好。”苏秋棠眼儿微弯,背起手在城头小跳了起来,甚至还踢着雪走着道:“那就好咯,云弟不晓得,其实我很想呆在京都,毕竟去到幽州……”
说着,苏秋棠没有张口,就回过身冲着小堂弟笑了笑:“云弟在清净山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寂寞呀?”
小苏云不懂的什么叫寂寞,毕竟在山里有娘亲,有皖娘时刻陪着,寂寞对于他来说,完全就是个空白的词汇。
只是,小苏云凝视着堂姐那张笑着看向自己的脸儿,道:
“堂姐,这天下很大的,虽然苏云归家没几日,和堂姐相识也没几日。但不管怎么说,苏云认为人有时候就应该出门走走,去历练。”
“即便前程未知?”
小苏云点了点头:“即便前路未知,人都要往前走啊,若不往前走,就遇不见那些没看过的山水,就遇不到那些世事中的浮沉,多遗憾啊!”
这话说得很重,也很沉,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道理会出自十岁小小少年的口中。
其实道理从嘴里说出,但凡有过些阅历的人都会有所认同,但听进去容易,做起来太难。
这也正正就是为何我们总懂得很多道理,却从未走好人生这条路的原因。
而且你说,天底下有那么多道理,究竟是不是所有都值得我们修习呢?
也许答案是这样。
人嘛,爱怎么过就怎么过呗,哪些道理觉得对自己不错,对自己好,又是对的。就且听下,试着去实行。
哪些道理你觉得是扯淡的,就把它当成屁给放了。
如此心明见性,知性行心。
便够了。
言不及义,书回正传。
“小鬼头,才什么年纪,就学着上官伯母说道理。”苏秋棠抱怨了一句,就从衣袖中别出个玉诀流苏,上方雕刻夏文‘绿卷’二字。
小苏云顺势接过,发现玉诀上多了系流苏。
“还给你了,要不是你让晚妆喊我,说不定我还真不想离开了。”苏秋棠说着,又深深看了眼自家这个年纪小又聪明伶俐的堂弟一眼,就转过身准备走下城头:
“云弟先秋棠一步踏上修行之路,但可别被我后来居上噢,不然,到时候看你还怎么跟我说这些道理。”
“苏云定不会让堂姐超过的。”小苏云边说着,边把将玉诀挂上绿卷剑柄。
“嗯?”
那边厢,走在石梯上的苏秋棠,心里正吐槽着云弟,多少还是有点蠢萌腹黑的。
未曾想,手腕却被人拉了下,她眉眼往下一瞧,才发现是云弟。
见着堂姐停步,小苏云就连忙拉着她,往回走去:“还请堂姐,暂且再等上一等。”
“怎么了?小鬼……”
苏秋棠话未毕。
就瞧着小苏云弹指向远处钟楼的铜钟,射出一道灵气,低沉洪亮随之响彻整片城池。
随着钟声荡漾,雍州城内各处,成千盏祈天平安灯,悠悠往上升入夜空中,就仿佛为大年三十寂暗的夜色,缓缓点缀起一颗接着一颗明亮的繁星。
当下。
在苏秋棠的身后,是雪山远水;在她面前,是雍州城升起的万家明灯,夜空中的月轮陪同此幕入眼,绰绰融融。
然待她瑶鼻渐酸的时候,小苏云兀地跳上垛口,左手平举绿卷。
棠姐面前小小的身子,引得佳人生笑。
却在这时。
砰地一声霹雳,在小苏云身后炸响,并且随后一声又一声,难以计数的炸响从城内传出,传入苏秋棠的心中。
那与霹雳炸响,同步绽开的璀璨琪花,也往苏秋棠那对弯起,向外跑出两点泪花的美眸里,奔放般刻画进不可磨灭的影像。
万家明灯为卿点,烟火??照前路。
满城流瓦携相随,不愁仙途道苦寒。
而在灯树千光的照耀下,苏秋棠姐姐的面容早已被染上了温红,背在身后的手指或欣然或紧张地绞着衣袂。
眼中云弟恰在此时转过身来,她不敢去看,可眸子又躲不开。
只见云弟瞅着她,嘴角挂起一丝笑意,为她道:
“昭安新春,椿萱并茂,棠棣同馨。堂姐,若未来途中遇烦心事,不须烦忧,可试抬头望云,自有回响。”
烟火随行。
在夜色中,小苏云携剑十里,送堂姐往仙宫,上修行大道。临除夕,年年岁岁,岁岁年年,与君共占春风。
如此祈福平安灯,祝诸君新年,平平安安;如此璀璨烟火,祝诸君来年,前程似锦。
本篇番外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