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喷出来,溅了她一脸,也溅在高梦的脸上了。
「射吧……射吧!!」
那些血溅在脸上的时候,童晓芳听见高梦也叫出声了。
吕绿
——这是第几个射在脸上的人了?
吕绿不知道。长时间的性亢奋已经让她的智有些迷糊了,眼睛也几乎被那
些粘稠的白色浊液粘住,几乎看不清那十二个动物头像下面不断增长的数字。
——应该起码都是六位数了吧?
她想。
鼻子里那种刺鼻的精液气味让她感觉不舒服。
——吃下去还好,涂在脸上,闻着,甚至塞住鼻孔的感觉却并不好。
吕绿想着,张开嘴含住一根新的鸡巴,然后开始奋力地起伏身体,套动她身
下躺卧的那个男人。
——利益最大化,大家都不算傻,既然多一个人就多一倍的奖金,那么自然
是要合作共享,或许这才是所谓共享经济。
——共享单车吗?不是,因为共享单车每次只能一个人骑。
——或许应该是共享民宿,谁都可以睡,或者,共享RBQ?
——而且睡了还有钱赚,就像手机小广告里那样走路就能赚钱刷视频就能赚
钱看小说就能赚钱一样,干女人就能赚钱,还是不是很丑的女人,虽然有点脏。
——多好,哈哈。
吕绿忽然很想笑,但是嘴里进进出出的肉棒似乎并不允许,所以她只是把眼
睛眯起来。而同时,屁股上,忽然狠狠被削了两记,然后,另外一根火热的东西
一下深深插进她的肠道。
嘴里,左腋,左手,腰窝,脚心,阴道,加上肛门,现在是乘数是七了。
这里的每个男人,今天都吃了她的药,特制的,所以当他们的阴茎和她接触
时,会有一种特殊的生物电信号,每个人都不一样。
被乘数呢?当然是她的每分心率乘以10,她自己设定的,接收器放在幕后,
是孟爽帮她安排好的。
结算结果的单位是人民币圆,分别记到那十二头动物的名下,每秒都有钱赚,
多好的发财机会。
可是,太多人挤在一起了,太多的鸡巴接触到身上了。估计从镜头看下来是
一点美感也没有了,只能看见一大堆挤在一起的肉。
——还有,真热啊。
吕绿忽然觉得一阵熊闷,然后,大量的汗一下子从她那身小麦色皮肤上渗出
来,好像她那次跑马拉松跑到一半的时候一样。
——假疲劳?还是已经不行了?
吕绿记起来那次是在成都,当时估计没人不侧目看过那个赤着脚跑马拉松,
然后蹲下来大汗淋漓地喘的怪女孩,甚至过程中还有人摸,结束后还有人求欢
过,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又想笑了。
——好多回忆啊,还是很美好的回忆呢。
大屏幕上,标志着她心率的那个数字上下在跳动,却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保
持在180以上了。
——这样多久了?20分钟,半个小时?
吕绿不知道,也不想关心。
——这次不用再分析数据了,祭品,或是实验品,今天都是我一个人了。
她想,她觉得熊口有点疼了。
那是个可以读取她实时心律的小小的发射器,从前她心血来潮找长发公主定
制的,可以通过无线信号和数据接受器连接。那东西的形状像是一片碧绿色的蛇
鳞,正好和童晓芳给她纹在身上的绿色巨蟒纹身融在一起,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当然,自己镶上去的时候有点疼,但是吕绿觉得也算不了什么。
——疼,蛮爽的。被张子博破处时也是,和杜宇师兄的第一次肛交时也是。
——现在在干我屁眼的是张子博吧,不会错的,他最喜欢一边操一边打我屁
股了……可是,杜宇师兄呢?似乎除了在开始时我给他吹的那一次以外,没看到
他呢。
吕绿忽然有点好了。
她忽然想看屏幕上的数据,可是嘴里的那根鸡巴好碍事,于是她开始拼命吸
吮,同时用舌头去舐他的马眼。
「我操,骚货你他妈慢点。」
那是唐伟的声音——那个她交往过的警官,第九号,猴,本科毕业以后的第
一个,交往了三个月之后分手上床的,他的第一炮就射她喉咙里,在她舔了他的
马眼之后。
那次他射精时似乎也骂了同样的话。
总之,在那个短暂的空当里,吕绿把眼睛在被拉起的那条胳膊上蹭了蹭,没
有管腋下那根正在摩擦她墨绿色腋毛的鸡巴,只是迫不及待地看向大屏幕。
果然,只有「牛」的下面,数字还是30000,一点都没动过。
吕绿忽然有点想哭了,然后,她的眼前出现了那条包皮过长的阴茎,没翻开,
但是真的洗干净了。
原来他和别人没什么不同,只是更笨,所以没抢到位置而已。
吕绿有些失望,张开嘴就要含进去——其实她觉得应该帮他把包皮翻起来的,
否则包皮会让他被口交时太不敏感。但是很遗憾,她现在没有手了。
但是,那男人忽然蹲下去了,于是吕绿只看到了那张带着眼镜的,有些苍白
的,新刮过胡子的脸。
他甚至还染了头发。
「吕律,你疯了,你想死吗?」他在她耳边低声却焦急地说,「这样下去,
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杜宇……师兄……现在不来……就快……没……机会了,嘶~啊……他们
都拿了……几十万了,我虽然有钱,但早晚也会……分光了……嗯……操啊……」
吕绿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既然……来都来了……嗯……我告诉过你……不要…
…来……哎哦……」
「我……不放心……总觉得你怪怪的。」他嗫嚅。
绿头发女人忽然哭了,她的心率一下子升到了220.
「混蛋……杜宇……告诉你别来的……对不起……」
「快停下来,你受不了的。吕律你会死的。」他似乎没理会,但却本能的手
忙脚乱地摸她那张沾满不同男人精液的脸,「你别哭,你别哭,小律你别哭啊!」
「杜宇,我渴了……把桌上那水晶……瓶子给我拿来……那是……嗯嗯,操
……爽……红牛……我乏了……」她几乎泣不成声——这个女人在被操到失的
时候会哭,这里所有的男人都知道,所以,在意的人并不多。
一个被肏爽了就会哭的婊子而已,而且被肏哭的样子傻乎乎的。
该干的继续干,五尊兽首下面的数字在继续飞涨。杜宇离开的那一会,李延
又挺着他的鸡巴过来了,但是吕绿却把嘴紧紧闭上,摇了摇头。
谁都没发现,她用舌头偷偷把填在槽牙牙缝里的那个小胶囊顶出来了。
——那是不老药,要不咬破,要不吞下去,都管用的。
她其实也只有两粒,一粒给了异公主,另一粒给自己以备不时之需,然后
打算今天用的,可是……
——杜宇师兄,对不起,你来了,就已经没法回头了,所以,我把最后留给
自己的药给你了,虽然有点害怕,但是……后面,就让我自己面对吧。这样,也
总比受到富江的诅咒来得好。
吕绿想着,看着杜宇拿着那个瓶子走回来的时候,她朝他咧开了干裂的嘴唇,
笑了。
「杜宇……师兄……亲……亲我。」她说,向他抬起头,微微张开嘴。
李延气得哼了一声,但还是躲开了。
杜宇
听到吕绿的话时,杜宇怔了怔,没动。
「亲……亲亲我啊……」
这个绿头发的她又哭了,表情和从前黑头发的她哭鼻子时一样。
——她的眼睛其实很干净的,虽然她说的做的和别人嘴里的她一样是个婊子,
一个勾人的婊子,就像那本恐怖漫画里的那个害人婊子一样。
——可是,她的眼睛真的是干净的啊。
「答应我停下来。」
他终于捧起那张污秽的脸,把嘴唇贴上去。
他觉得他的眼镜可能会让她的鼻梁不舒服,可是她似乎不在乎,反而急切地
把舌头伸进了他的嘴。
杜宇感觉自己的舌头在碰到吕绿的舌头时僵硬了一下,然后,这两条舌头缠
在一起了。
——嗯,在和小律谈恋爱的那段日子,我们总是接吻来着,她说我的舌头笨
笨的,可是她蛮喜欢的,还会笑。
——对了,分手以后,我总是可以和小律做爱,做过很多很多次,她的肛门、
阴道和嘴我都插过的,可是,却再也没吻过了。今天在实验室那三个小时,似乎
也没有。只是,每次真正到高潮,她都会哭。
——好怀念啊,小律,原来和你接吻,看你笑的感觉这么好。
——比得到你的肉体,看你哭感觉好多了。
杜宇想着,觉得吕律似乎送了个小小的东西到他嘴里。
他想也没想,就把那个小东西吞下去了。
他觉得吕律忽然开始疯了似地吻他,似乎要在这个吻里把浑身的力气都用上。
——真好……吕律,好想一直这么吻你……我真的后悔了……
——还有你的那个要求,其实很简单啊,让你做我老婆不就可以了,为什么
非要分手……
——那个时候,我根本没想和你过一辈子吧……
——现在这样……真好……肚子有点痛……小律,你吻得我喘不上气了……
「
杜宇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开始抽搐,喉咙开始发甜,随机似乎就有什么咸腥
的液体涌上嘴边来。
他忽然好想射精。
屏幕上,牛头下面的数字已经快速地涨到了八万以上,然后是九万,十万…
…
一下,两下,三下。
——小律,我吻着你都能射啊,我在想什么,好龌龊啊。
——可是……射得好爽啊。
牛下面的数字停在了138940.
杜宇仆倒下去的时候,手里的瓶子一下子摔倒地上,跌成粉碎,琥珀色的液
体散了一地,也溅了吕绿一身。
杜宇当然不知道,那种液体的名字叫做酒之泉。
吕绿
「敢吻我的,就死!干我的,就拿钱!我的钱还有的是,想要就快点来干我,
都他妈快点来干我!干死我!我立了遗嘱,如果你们把我干死了,我的钱就给你
们全分了!」
吕绿啐了口带血的唾沫,忽然拼尽全力喊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地上那摊琥珀色的液体一下子挥发成一片看不见的香氛,染红了其余十一个
男人的眼睛。
——如果月的眼泪让人变成动物,那么酒的泉水让自己变成大家的猎物。
——然后呢,被撕成碎片吗?
——像是彭透斯?
——或者富江?
——或者……
「让·巴蒂斯特·格雷诺耶[37].」
看着扑上来的一群男人,吕绿念出了这个名字。
他们一起扑上来,屏幕上,那些畜生下面财富的增幅乘数似乎变成8了。
司徒冰冰
「八个人一起上,吕绿你这个疯子!」司徒冰冰崩溃似的盯着屏幕,手忙脚
乱地按着控制台上的按钮,「为什么还锁了门?到底在哪打开啊,混蛋!」
「没用的,大傻牛。」小北的身体忽然从司徒冰冰身后贴上来,环住了她的
腰,把脸贴在她的后背上,「我猜,小绿早就想好了,她或许就是在……」
她顿了顿,终于轻轻吐出「自杀」两个字来。
忽然之间,司徒冰冰觉得后背的变得又湿又热,她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下来,
把手盖在小北放在她身前的手上,然后紧紧地捏住了。
「真的没办法了吗?」
她还是不甘心。屏幕里,吕绿的身体几乎已经被那一群野兽埋住,一点都看
不到了。
「一个人如果真的想死了,恐怕谁也拦不住。」小北的声音有些发颤,仿佛
要把冰冰那紧绷有力的腰箍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我如果有一天想死了,你也
拦不住。」
「郭梦北你如果在胡说八道我就一枪崩了你再自杀!」司徒冰冰真的生气了,
她转回头,一下子把长发女孩的下巴抬起来,凶巴巴地朝她看。
「好呀,我喜欢的。」小北轻描淡写地笑了笑,声音沙沙哑哑的。
然后,她忽然踮起脚尖去吻司徒冰冰的嘴唇,同时,她的白裤子也从腿上滑
落,堆在地上了。
司徒冰冰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一团乱了,耳朵里都是小北粗重的呻吟声,感
受着小北火热的躯体贴上来。
她有些不知所措,手不自觉地拢上小北瘦削地背脊,然后向下滑,把小北吊
带衫的下摆撩起来了。
她们还在吻,蓦地,司徒冰冰看到了那本被扔在地上的漫画书。
小北曾经看过的那本。
风已经把书页合上了,封面上还是那个黑头发的女人,还有几个汉字:
《富江》,伊藤润二。
不知为什么,司徒冰冰忽然有些发呆。
「司徒冰冰,」小北的嘴唇稍稍松开了缠着冰冰的嘴,双手扶住冰冰的脸颊,
声音嘶哑,甚至有点可怜巴巴的,「求求你专心点,在这里好好爱我一次。」
司徒冰冰觉得哪里不对,小北今天很怪,但是她觉得她的大脑现在处理不
了这些信息了。
她很想问小北是不是有些事情没对她说,但是她没问出口,因为小北已经开
始哭了。
司徒冰冰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没再说话,松开了背带,然后解开了自己的白衬衫,让自己的乳房一下子
蹦出来,同时,她把怀里那个几乎赤裸的女孩子搂紧了,让那一大一小两对乳房
紧紧贴在一起。
她把手伸向小北的阴阜。但是,在开始专心爱抚小北之前,她还是看了屏幕
一眼。
吕绿已经又换成了仰卧的姿势,这让她看起来似乎是在被那些人簇拥着一样。
除了地上趴着的那个眼镜男人以外,那一条条各色各样的阳具围着她,有的插进
她的体腔,有的就在她身体的各个部位摩擦。
她扬着脖子,两根鸡巴同时挤在她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司徒冰冰觉得这个疯狂的绿头发女人那双充血的眼睛似
乎通过镜头也在望着她和小北,仿佛能看到她俩做爱的样子一样。
吕绿
——你们……都在看吗?我快要睡了吧?
吕绿觉得自己像是惊涛里的一条小船——心跳得太快,快到她几乎已经感觉
不到自己心跳了。
——被他们干了多久了,一个小时还是两个小时?
——他们在我身上射过多少次?我潮吹过多少次?
——忘了,可能过程中也尿过吧。
——只是,好渴啊。
——我身体里的水分可能已经随着我的淫水汗水尿水和泪水流光了了吧,如
果还有那颗藏在牙里的不老药该多好,那我就不会这么一直熬着了。
——一咬,就死掉,多好。
——不老药……王欢……宝嘉康蒂和小美人鱼……我累了。
——没办法,我给了杜宇师兄了,我没办法再让他活着走出去,所以至少,
别让他受太大刺激。
——杜宇师兄……张小芳,你看,我今天戴上那个戒指了,其实我更喜欢你
原来的脸,头发长长的,眼窝深深的,很洋气,也很辣,多好看啊……我累了。
——墙角里的黑色塑料袋和塑料袋后面的东西,这群蠢货能看到吗?应该有
人稍微聪明点也够狠吧。我为了能睡在这里,不知道要麻烦多少人?
——孟爽,小北,冰冰,韩露……我累了。
——好多鸡巴啊。
——嘴里面,手里面,奶子中间,肚脐上,腋下,脚心,屁眼里屄里,各种
各样的小蝌蚪聚在一起玩游戏……你们这群畜生,别再说我是婊子了,欠你们的
已经还清了,现在你们都拿了我的钱,是我在嫖你们……你们接着干我吧,我累
了。
——还有,我是第二个,不用等这么久,死在这里,太好的归宿了。
——舞台上那一片红红的是什么?对了,是霞儿给我的彼岸花。
——桌子上那个黑黑的呢?废话,当然是伍凌给我的那个小黑人。
——赵霞,伍凌……我累了。
——明天你们看到我时,我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会不像我第一次和你听这首
歌时看的那个日本女人?老聂,你会硬吗?你旁边的人会是谁?蒋宁吗?你会在
我身边肏她吗?
——拜托按我说的处理我这堆肉,还有,如果你们够细心,我身体里还有秘
密的,
——老聂,蒋宁……我累了。
——吕绿,这辈子你疯了一辈子,太多自己给自己的混蛋规矩了,不过,今
天你可能知道什么是欲仙欲死了……怎么?又有力气了?又能出水了?出来的水
是什么颜色的?
——透明的?白的?黄的?还是红的?
——回光返照吗?
——真爽,真他妈爽,其实如果能自己手淫到虚脱致死,没有这些畜生或许
会更爽。
——不过,也对啊,我也是在手淫,也是在自渎啊。
——花了不少钱,买了十一根按摩棒呢。
——畜生们,以为有钱拿?其实那他妈的只是个计数器,骗你们的,我的钱
早就都捐给骆驼基金了。
——吕绿,或者吕律,这辈子你够了吧?作够了也疯够了吧?
——如果你脑子里或者心脏的血管爆裂开,会是什么样子,像是烟花吗?
——我累了,你也累了。
——睡吧,睡吧,睡吧……
——下辈子,做棵树,做朵花儿,做只鸟,做条鱼,只是别做人了,不管是
脏的还是干净的,太累了。
——吕绿,吕律,你该睡了。
——「九个小黑人,深夜不眠真困乏,倒头一睡睡死了,九个只剩八。」
——听,那个弹吉他的马尾辫女孩在给你唱摇篮曲,她给好多人都唱过,不
过,我是她跨过那条线之后的第一个听众。
——柳婷婷,你的声音好干净,比我这个婊子干净太多了。
——好……爽……啊!
屏幕上代表她心率的那个数字一下子冲到了289.
然后,它一下子变成0了。
「Tuvs,tuvsettuvens(你来来又去去)…
Entresres(在我的身体里)…
Tuvsettuvensentresres(爱人,你在我身体里进进出出)…
Etjeterejos(然后我们融为一体)!」
李延
只有那歌声和那呻吟声还在继续,只是稍稍有些走调,透过音响从这间大厅
的四面八方传出来。
在这歌声里,李延把一泡精液——其实只有几滴挤在吕绿右腋窝下那堆黏糊
糊如一滩污泥的绿草上。
这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他忽然发现现在放的不是JneBrk的原唱,而
是他拷给吕绿的,婷婷唱的那一首。
他怪了一会,开始盯着那个屏幕看。
他发现属于自己的「猪头」下面的数字停下来了,也对,谁让他射了呢?
可是,不对啊……
「妈的,婊子,我的账户怎么不动了,你没钱了?」仍然在她身上肏干的那
个粗鲁男人抬起手,习惯性地扇了绿头发女人两个耳光。
吕绿的脸被打得偏过来又偏回去,李延记得她总是在被扇完耳光后就会把头
正过来,笑嘻嘻地挑着眉毛准备挨下一下的,可她似乎这次没动啊。
她只是软软地,静静的,头歪在一边,嘴角边挂着笑,眼睛半开半闭。
只是,她的眼角,鼻孔,嘴边和耳朵,都开始有血流出来了。
李延觉得一下子浑身发冷,他再次抬起头去看大屏幕。这次,他终于把眼
放在那个被十二个兽首包围的,那个孤孤单单的,似乎谁也没有看到的0上了。
「你们看,她的心率……变成零了……难道,这婊子……死了?」
他脱口叫,而他也看到更多的血,从吕绿的嘴里,阴道里和肛门里流出来。
有人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鼻息,然后那群男人不约而同地一下子散开,把那
个浑身污秽的绿头发女人孤零零地扔在凌乱的长条餐桌上。
血把桌布都染红了。四肢无力地摊开着。头发是绿的,腋毛是绿的,阴毛是
绿的,那条缠在身上的蛇也是绿的。
眼睛是浑浊的,身上那各种液体和大腿上刻着的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字让她显
得脏极了也贱极了。
但是,诡异而凄美,仿佛祭台上的祭品。
「报警吗?」一个声音问。
「别报警,听我的,冷静,都冷静。报了警谁都麻烦,反正我们也拿到钱了。」
李延想也没想就急急地回答。
「那你说怎么办?」
「等我想想,等我想想,冷静……你们都要冷静。」
——对,李延,你自己也要冷静,你可以处理的。
李延的头脑开始飞快地转,然后他看向墙角。
「哎,你们看,墙角里怎么有这么多黑塑胶袋?」
在他话音里,有人就已经冲过去——裤子没提上,鸡巴在胯下晃晃荡荡的,
「还有电锯?」
「我想起来了,一直说,那个姓聂的还有这婊子有时会在这里杀女人,分尸,
甚至吃掉。」李延觉得自己平静下来了一点,眼前的这些东西似乎给了他什么提
示,「喂,你们,有人看过那本《富江》的漫画吗?」
「你是说?」
「收拾干净了,没人会问,反正,我们都有钱了……」他说,用手在那具瘫
软的女人尸体上比划了个切割的手势。
「我操你也疯了吧!」
「我没疯,塑胶袋足够多,先在地上墙上铺一层,还有,每个人都要拿,分
别出去分开扔了。明天我们谁也不认识谁,而且还有那个四眼死鬼顶缸。」
……
没人应答,所以李延索性咬着牙追了一句。
「干吗?或者一起玩完?」
……
「操,干了!」
「对,就这么办,别废话了。」
「铺好了,别在地毯上,也小心点别喷到墙上……」
「嗞……」
「妈的这婊子的下水流出来了,好臭。」
「装里面快他妈装里面,恶心死了。」
「嗞嗞嗞……」
「都给我动手,谁也不许看着,否则老子废了谁。」
「操,这婊子把易拉罐环套手指头上干什么,有病吧?把老子的手都划破了。」
「这大腿真他妈难锯。」
「嗞嗞嗞……」
咔嚓。
郭梦北
冰冰刚才弄得她很爽,连续高潮了很多次。但是,高潮的感觉还没褪去,她
就已经开始有点恶心了。
当然,不是因为司徒冰冰,而是因为监视器里的场景。
于是,她从同样已经目瞪口呆的司徒冰冰怀里挣扎出来,走过去盯着屏幕里
疯狂的样子看。
忽然,她按了个按钮。
吕绿告诉过她,这个按钮会让一直循环播放的那首歌变得越来越慢,有点开
始有些走调了,就像恐怖电影里的那个样子。
与此同时,屏幕上,那间曾经死过不少人的凌云厅里,灯光开始诡异地闪烁。
还有,大厅中间屏幕上那十二个兽头下面的数字一下子都变成零了。
十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屏幕的十三个零。
他们慌乱,他们愤怒,他们绝望,他们咒骂。
然后,他们挥起手里的锯,开始更疯狂地把那具尸体分开。
那条一直缠着吕绿身体的绿色大蟒变成红的了,然后变成一段段的蛇肉。
还是那个叫李延的,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于是开始四处寻找。然后,他那张
有些变形的脸,和那副镜腿已经歪掉的金丝眼镜一下子充斥了整个屏幕。
接着,这个屏幕就黑了。
而那个指示着门锁的指示灯,也灭了。
对,切断摄像头的时候,门锁就会自然打开的。
「小北,他们发现摄像头了!」司徒冰冰终于从这震撼里缓过,死死拉住
了小北的手。
「冰冰,我的枪也在你那里吧?」小北的问话有些不着边际,说着,就朝这
个满脸错愕的短发女郎伸手,「给我。」
「小北,你……」递过枪去的时候,司徒冰冰依然大张着嘴。
「走!」
小北踩上鞋便冲出去,连衣服也没穿,她知道司徒冰冰会跟上她的。
当然,她猜得到结局的,虽然她的小绿姐没完全告诉她。
但是,即便猜到了,但她也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这次,门一下子就推开了,里面是浓重的血腥味道。
李延
——好腥,好臭,好恶心。
李延终于知道给一个人分尸没有电影里演的那么容易了。
——恶心的事情,恶心的女人,恶心的地方,恶心死了。
——还好,这扇门终于打开了,有了光,也有了新鲜空气。
——还好还好,我有钱了,这次是真的有钱了。
——出去以后,或许可以反手举报,让那些蠢货当替罪羊,至于我,可以诈
死,消失掉,再去一次韩国,改头换面换个身份。就像电影里那样。
——别墅游艇,香车美女,阳光沙滩,椰林树影。
——嗯,还有BBQ,大佬们吃的那种。那种肉很香,吃了崔滢那一次就上瘾
了。
——有钱,这些事情都办得到,值了。
他想着,本能地往外冲,左手拿着那个装满珠宝首饰,包括那块他梦寐以求
的梵克雅宝VCARO4J000[38]的Brk包,右手提着那个硕大的黑色塑胶袋。
然后,他诧异地听到一声低低的脆响。
这让他有些疑惑地抬起头,看见了那个近乎赤裸的叫小北的女孩子和她手中
枪口冒出的青烟,本能地张大了嘴。
他的两条腿仿佛尿急一样本能地夹起来,他觉得仿佛有人在他裤裆里狠狠打
了一拳,把他胯下那两个肉球一下子打碎了,也把那根今天操劳过度的东西一下
子打断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我那里?
——我没做错什么啊?这一切都是符合规则的。这不是那婊子自愿的吗?她
不是自己寻死的吗?那些塑料袋和电锯,这不都是那女人自己安排的吗?
——我是助人为乐,我们是双赢的,不是吗?
——我李延是讲规矩的,我是有绅士风度的啊,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和我
身后那群畜生不一样的啊。
——你这个疯女人,蕾丝边,黄病鬼,你他妈的打他们去啊,打我干什么?
——还打我那里?那是我身为男人的尊严啊,上我床的女孩们哪个不喜欢这
里。
——别打了,我给你钱,两万?或者我把那臭婊子给我的四万多块都给你。
——让我去医院就好,对对对,快去医院,断了的话应该还能接上,碎了的
话也应该能换上一套更好的。我有钱了,我有钱了……
——妈的,好疼啊,站不住了啊……
痛感似乎过了好久才传进他的飞速运转的大脑,他张开嘴想要喊,他不知道
他喊出的声音会不会变得很尖很细,像是电影里的宦官。
可他没机会知道了,在柳婷婷那已经跑调得如鬼哭的歌声里,他耳朵里听见
的只是第二声同样枪声。
——原来真的枪声是这样的啊,和电影里不一样。为什么我该吃枪子,杀人
……犯法的……
李延终于软软地就倒下去,脑袋上多了两个血同——前面一个比较小,只是
掀开了他的头盖骨,后面的那个就比较大,确切地说,他的后脑已经完全没有了。
他的脑浆,血,爆出来的眼球和手里的塑胶袋一起掉在地上,同样都是臭烘
烘的。那塑料袋里面,一截失去血色的手掌掉出来,指甲是绿色的,无名指上还
套着那个易拉罐铁圈。
司徒冰冰
——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司徒冰冰看着眼前这一切,终于关上了她身后的那扇门。
然后她叹了口气,随着小北的动作,也把枪举起来了。
大厅里,一阵低沉而急促的枪声开始接连不断地炸响,恍如新年辞旧迎新的
爆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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