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开始逐渐静下来了,灯熄灭了,月儿和夕颜点起了疏疏落落的白色蜡
烛和熏香,这让这里的各种臭味——酒臭汗臭体臭尿臭屎臭尸臭以及烤肉的臭味
——稍稍减轻了点,只有少数的角落里还有人在交合,间歇里,还有人倒下去。
——没有几个了,这边是,小律那边也是。
——这个世界,按她们想的,干净了一点,是吗?
——婷婷,或许你并不关心这些,是吗?
她眯着眼睛看过去。舞台旁边,柳婷婷就在血泊里静静沉睡。马尾辫甩在一
旁,微微蹙着眉,垂着长长的睫毛,修长脖颈上的伤口血污斑斑,美得有些残酷,
仿佛一支山谷里的野百合。纵使身边很脏,却依然自顾自地吐着自己那种洁净的
淡淡香气。
女孩身下的血泊已经干涸。黑色的小人拿着汉堡包往嘴里塞着,小眼睛似乎
看着舞台上那把有着淡黄色云杉面板的吉他,笑得无忧无虑。
后面,大屏幕上,是吕绿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和无的大眼睛。那个抱着抱枕
的小黑人原本是躺着的,可是童晓芳看到一支手把他扶起来了,甚至对正了镜头。
是韩露,刚才童晓芳分明看到那双近视镜片后面的眼睛了。
——婷婷,小律,你们走好。那么,我是8号,第三个,现在就轮到我了。
她想。刚才她去洗了澡,补了妆,换了干净的内衣,把那身黑色的旗袍又穿
回身上了。
对了,还有她的手包,里面有她早就准备好的两瓶氯硝安定。
——自杀,这件明明是刚刚才决定的事情,为什么这么早就开始准备这个了?
——难道真的因为晚上失眠吗?用得着这么多安眠药吗?
童晓芳自己都好这个,但是,无所谓了。
「十几年,好像一个轮回。虽然最后没有死在冰上,但是至少我已经有过很
好的演出了。冰雪女王,或是异公主……」她想,「妈妈,你和董姨现在在一
起吗?你们见到我时,会不会吓一跳,还是……会生我的气呢?还有,死掉的我,
见到你们的时候,会是哪一张脸呢,从前的?还是现在的?
她想着,把一堆药片倒在桌子上。那些药片堆着,白得有些晃眼,而手边高
脚杯里红酒的颜色,则好像新鲜的血液。
耳边,音乐渐渐清晰起来,钢琴的声音如水,婉转的小调音程叹息似地缠绵,
歌唱如同颤抖的倾诉,又仿佛哭泣。童晓芳当然1悉,那是柳婷婷的声音。
「Sundysgloomy(绝望的星期天)。
Myhoursreslumberless(我的时间在沉睡)。
Deresttheshdowslvewthrenumberless(亲爱的,我生活在无
数暗影中)。
Lttlewhteflowerswllneverwkenyou(白色的小花将不再能唤醒
你)。
Notwheretheckcochofsorrowhstkeny
ou(黑色的悲伤轿车
上载着你)。
Angelshvenothoughtofeverreturngyou(天使们将不会回顾到你)。
ouldtheybengryfthoughtofjogyou(他们是不是愤怒了
因为我想加入你)。
GloomySundy(绝望的星期天)。
……」[41]
「GloomySundy,很合适的背景音乐,虽然今天并不是周日,但是也无所
谓了。小梦,一会你洗完澡出来,看见我睡在这儿,会怎么想呢?」
童晓芳自言自语着,苦笑,端起了面前的红酒杯,让自己坐的更端正了一点,
翘着二郎腿,两条修长而丰腴的大腿优雅地交迭。黑色真皮系带高根把她被肉色
丝袜包裹得细致而秀美的脚衬托成一道优美的曲线。
那条黑色小立领真丝旗袍包裹下的身躯玲珑曼妙,领口处的小小香囊温软地
贴在熊前。手肘支在吧台上,手托着腮,眼有些迷离。
——下面该是我了,没机会再和你们继续走下去。不过,反过来想想,早些
走,其实未尝不是好事。
童晓芳想着,把手里的烟熄灭了。抓向那些药片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呼吸有
点快。
「Els,这就走了?」耳边,江馨月的声音幽幽地传来。童晓芳愣了愣,手
悬在那些药片上方,一时间没落下去。
「嗯,现在轮到我了……我猜你们该去歌谣里的『德文城』了,所以,我该
脱队,留下来在这吧。」童晓芳有些局促地苦笑,「月儿,你不去再疯一会儿了?」
「累了,」江馨月倚着吧台——她还是穿着那身白衣,有些地方染了血,有
点凌乱,但别有一番风情,只是,她的长头发有些潮,似乎刚刚沾过水,或者汗。
她似乎显得很疲惫,苦笑着,眼睛扫过酒吧的四周,眼里分明是说不出的
惋惜,还有眷恋。
「我的窝,现在让我亲手拆了。」她说,然后把半杯Vodk一口气喝下去。
童晓芳随着月儿的眼看过去——碎掉的酒杯,完整或残破的各种男人的身
体,有些软掉了,有些胯下的部分还坚挺,甚至还有一点点白浆渗出来。
狼藉,混乱,秽臭。原来这些人都这么脏的,童晓芳分明记得这里面有些人
上过她的按摩床,当时她曾经把他们的身体弄得很干净很香很放松,然后再让他
们在她手掌心或者身体里射出来。
——原来这些人这么臭。
其实童晓芳早就知道,但是自己闻到的时候,还是恶心。
「……彼之众生,幻身灭故,幻心亦灭。幻心灭故,幻尘亦灭。幻尘灭故,
幻灭亦灭。幻灭灭故,非幻不灭……」[42]
那把清泉似的的嗓音传过来,童晓芳转头,看到趺坐在柳婷婷尸体身边的何
静。这个头皮光光的秀气女人,只穿着简简单单的套头衫,牛仔裤,低眉垂目,
双手合十,自顾自地念诵。她的衣服很干净,没有沾上一点污秽,只是脸颊绯红,
鼻尖带汗。
那诵经的声音却不徐不疾,清澈而明净,有如天籁。
「幻……灭?」童晓芳听见江馨月说。她觉得手臂处一片烫烫的,原来江馨
月的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和她的手臂贴在一起了。
那个白衣女人红着眼睛,看了一眼童晓芳面前的药片,摇了摇头,「今天,
一切按照咱们那些死鬼朋友们想的,不知道这世界是不是真的干净了些,但是,
这里却脏透了。也好,很快夕颜会把这里重新装修。」说着,她拿起了身边的酒
瓶子,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死了这么多人,不会有事吗?」
「伍凌说她会安排,而且,后面的锅我甩给夕颜那家伙了,」江馨月耸了耸
肩,声音有些醉醺醺的,「Els,知道吗?其实我很希望现在就轮到我的,但没
办法,规则就是规则,不是吗?小滢让我选择了最简单的,却偏偏要排在最后,
一个一个地看着你们走。说实话,我也不知天亮之后会是什么安排,总之我会一
路做你们的观众,然后再回这里来……」她说着,朝楼上努了努嘴,「然后上楼,
把自己挂上去。」
「用丝袜吗?有人说这样很疼的。」童晓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
上面还有几个或新鲜或陈旧的齿痕。
聂远的?杨鹏的?还是今天这里某个死鬼的?
她不知道,也懒得管。
「那是崔滢的丝袜,她在大家面前向我求婚的那天穿的……知道吗?那天我
就在这里调酒,当场就把瓶子和酒杯都摔了。好尴尬,但也好开心。哪怕是那天
后来老板打我,又把我像往常一样奸了的时候,我也几乎在笑。所以,Els,芳,
那是我的梦。」月儿笑了,笑容有点偏执,「知道吗?小滢和我说过,想要的东
西,就去追,所以,上次她想吃冬阴功了,就直接关了店三天,带我去苏梅岛上
她曾经去过的一家路边摊吃了,然后再飞回来。」
「真好。」童晓芳眯起眼睛朝她笑,「我就没你们这么执着,或者说,我执
着过,但是现在不再执着了。」
「所以你就想简简单单地坐在这里吃安眠药?然后像个醉汉一样趴在这里睡
过去?我的大美容师小姐?」江馨月的眼里闪了一丝狡黠出来,边说,边踉踉
跄跄地走到吧台后面,把冰块放到雪克壶里,然后把白兰地倒进去,然后是甜味
美思和安古斯特拉苦精,1练地搅匀。
「知道吗?」她继续说,声音似乎平稳了些,「人,总有些自己的梦,各有
各的活法,也有各的理由。就仿佛调酒,换种配料,换个比例,便换了意义,换
了名字,也换了心情。虽然说穿了终究只是一杯酒,喝了也终究会醉,但是心情
可能不一样的,所以……」她把酒滤到冻透的老式杯里,放在杯垫上,把一支手
背在背后,微微向前欠身,笑着,把这杯琥珀色的酒推到童晓芳面前。
「尝尝,我请你的。」她说。
「月儿,这杯调的是什么?」童晓芳看着酒杯里荡漾的琥珀色液体,问。
「Tobeornottobe[43],酒谱上的翻译叫做死或生。」江馨月的声音轻
轻的,「你可以用它来喝药,但是我保证,这杯酒单喝才最好。」
「我也保证,Els.」一个声音在童晓芳身边响起来,她的国语似乎不很标
准,「而且,你的朋友小霞儿让我们在目的地给你留了些东西,我想,你应该去
看看。」
童晓芳怔了怔,转头,看身边那个穿着一身黑色铁骑士服,有着小麦色皮肤,
背着一把长刀的高个子漂亮女人。
「你是那个砍了霞儿头的女人?你……不是死了?」她禁不住问。
「Thtboytoldyou?」那女人轻笑,「那时候,我几乎斩下了他的头,
还好他通过了霞儿的考验。我叫Amy,也是Auror,中文怎么说?睡美人?所以,
我虽然总是死,但是也没太容易死的。」
说着,她端了面前原本属于童晓芳的那一大杯红酒,「干杯,我该叫你什么?
异公主还是Els?」
「异公主已经另有其人了,而且比我更合适。」童晓芳把月儿给她的那杯
调酒端起来,看着Amy身后陆续走进来的高矮不同几个女人——长头发大熊的,
矮个子的带棒球帽的,穿骑马装长靴子的,还有穿汉服赤脚的。
童晓芳忽然对这几个人很好,当然她更好霞儿给她留了什么。
所以她没管眼前的药,只是和Amy轻轻碰了下杯,然后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陈星
——茜,我喝醉了,我又喝醉了?
——对不起啊。
——你带我回家了吗?……是你吗?
陈星觉得身上很热,又很冷,一点力气也没有。
——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可是,好真实啊。
——或者,我死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我死了。
——所以,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是吗?
——太好了,我终于成功了。
——茜,你在亲星儿的奶子吗?
——你知道吗?星儿每天喝完了酒,都会躺在玻璃屋顶下面手淫的。
——就像你在搓星儿的奶子一样,就像你吃星儿的小屄屄一样……
——你在我的身边了,今天我不用自己动手了。
——都给你,都给你。
——用你的手指要星儿吧,用你的嘴唇和舌头要星儿吧。
——要我,要我。
——给我,给我!!
——好热啊,好热啊,这里是地狱吗?还想和从前一样,在玻璃房子里,咱
们两个做爱,有时一起被男人肏,不对,是我和你一起玩他们。
——我知道你喜欢星儿浪的样子的,你还喜欢看星儿寻死,但是你又舍不得,
对吗?
——那天,你拦住了我,又打我耳光。
——真好,真好,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的。
——那天,你又拦住了我,还是打我耳光。
——你好狠,你好狠,你不该这样对我的……
——我要咬你,冯茜你这混蛋我要咬你。
——让我死吧,哦对了我已经死了,那么,千万别走。
——冯茜,老公,星儿错了,你千万别再走了,谁送你郁金香或者M
——我死了,我死了,星儿要死了。
——如果是梦,别醒,别醒,不要醒!
——不要,太残忍了,对我太残忍了……
——别醒啊……就这样失去意识……在你怀里消散掉……
——好舒服啊……
杨琳
——星儿……她……睡1了吗?
好久之后,杨琳才从床上那个仍旧发着高烧的赤裸的女孩子身上爬起来,默
默地把自己的头发在脑后用发夹夹好——她还在喘,浑身是汗。
刚才做爱的时候,星儿几乎要让她疯了,也几乎要让她在高潮里死掉了。
只是,星儿一直没睁眼。
还有,她嘴里一直念着那个名字。
——那个叫做冯茜的,如果是你对不起星儿,我真想替星儿打你一顿。
——可是,沈默儿,对不起。
——这次没让你看见,和琳瑜伽那次让你看我和星儿做爱不一样。
——这次我有点怕。
——我有点怕你会知道你的异公主今天对你分心了。
——默儿,对不起……
红蝶
红蝶把那间病房的门轻轻推开了一条缝,探头进来看。
落地灯柔柔的洒着黄光,病床上的小美人鱼依然沉睡,盖着洁白的被单,只
露出一张俏丽而静谧的脸庞和一条苍白的手臂。
菲儿蜷缩在床头的桌边,以手支颐,轻轻打着瞌睡。
墙角里,是陆凯,还是穿着短袖T恤和牛仔裤,蜷在那里似睡非睡。
似乎是红蝶的脚步把他惊醒了,他一下子弹起身子挡在菲儿前面,睡眼惺忪。
红蝶发现这个男人的脸上已经长出胡茬了。
——李索菲,我的小姨,真的,如果在这间房间里要选一个女人活下去,就
该是你的。摘了眼镜好好看看吧。
她在心里感叹,却故作轻松地朝陆凯伸了伸舌头,微笑。然后,她把鲜嫩的
嘴唇嘟起来,把食指竖在了唇边。
他会意地点了点头,身体也一下子放松下来。然后他又把身体蜷起来了。
红蝶回头,明澈的大眼睛朝她身后那个高个子女人眨了眨。然后,她踮起脚
尖把嘴唇贴在女人耳边,声音压到最低,「梦菡,进来吧,她们都睡了,轻点哦。」
杨梦菡
杨梦菡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石化了。她站在门口,任由红蝶把自己的手牵起
来,和她手掌相握。
红蝶的手有些小,很软,也很暖。而她的那只纤长有力的手上,却是一片冰
凉,手心里满都是冷汗。
——真的要进去吗?
——如果不是她怎么办?
——如果她已经死了怎么办?
杨梦菡从来没有这么迟疑过,她感觉心砰砰地几乎要跳出熊膛来。
如果有选择,她其实宁愿马上把枪顶在下巴上朝自己已经乱成一团的脑子里
轰一枪,就像Rob那时一样。
那就不用再烦恼了,可是……晚了,她已经被红蝶这个小恶魔拉进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这间病房的,然后,她看见床上的那个女人了!
那女人合着眼,睫毛垂下来,眼皮还在微微跳动。她的眉毛不很浓,不时微
微蹙起一下。鼻梁高且挺直,薄薄的嘴唇,略略有些苍白,两颊却泛着一抹晕红。
——还能是谁呢?
时隔几年,还是往日的那张脸,只是她瘦了,她更白了,多了些沧桑,或者
说,她老了。
——谢小雪,我见到她了,我见到你的陈晓静了,你知道吗?
杨梦菡张开嘴想喊出来,但是她忍住了。
她的一只手紧紧地捏着那个水晶瓶子,另一只手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忽然觉得头有些晕,怔怔地僵在那里,心里五味杂陈,一阵一阵地紧缩着。
那只捂住嘴巴的手,弄得她自己有点窒息。
——还不够,不行,我会叫出来的,我会哭出来的。
——红玫瑰,不能这样,冷静,冷静……
于是,她索性张口,把四个手指塞进嘴里,用力地狠狠咬下去。
她终于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两行眼泪还是从她那双大眼睛里一下子淌出来,
顺着脸颊滚落,鲜活而滚烫……
司徒冰冰
「小北,你刚才哭的样子有点吓人。」
从海天楼走出来的时候,司徒冰冰用力揽着小北的细腰,感觉她的皮肤很烫,
微微有些颤抖。
「是吗?我杀人的样子不吓人吗?」小北的声音低低的带了点鼻音。
「也吓人,但是我还是更怕你哭。」司徒冰冰抓了抓头,「吕绿……她也太
糟蹋自己了。」
「小绿姐自己想的,谁也拦不住的。她把一切都计划到了——谁会怎么想,
谁会怎么做——她说她会拜托孟爽在那间房间里做一些安排,原来,是这样。」
小北轻轻吁了口气,「冰冰,要说,飞机上那一对比小绿姐幸福多了。」
「男人根本就没一个好东西。」司徒冰冰骂了一句,「真替她不值,不过,
你是知道的,就太好了。」
「哦?为什么?」小北把眼睛眯起来,扬起头看这个高个子女生。
「这样,我老婆就不是被算计的,所以,我死掉也不冤枉了。」冰冰抓了抓
后脑,笑得显得有点憨,「反正那些臭男人都该死!」
「是我先杀人的,老公,我手脏了,我是杀人犯了。」小北的声音忽然低了
下来,「我……也该死吧。」
「不是你,是咱们两个,而且,我的手早脏了,」司徒冰冰低低地说,「我
一直陪在鑫鑫身边,你知道的,我不杀人,就有人……就像飞机上那个白人女孩
……」
「冰冰,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真正干净的,」小北拦住了冰冰的话,
把脸紧紧贴在司徒冰冰的怀里,「不过说真的……鑫鑫回来的那天,看到那一对
儿,我真的有些羡慕了。」
「那就……停下来吧,我陪你。」
司徒冰冰的声音出的温柔,而小北的身体剧烈地颤了一下。
「只要你喜欢,怎么都无所谓……」冰冰补了一句,抚着小北飘逸的长头发,
「至少,咱们会比飞机上那一对儿开心。」说着,她竟然又咧开嘴笑了。
「大傻牛,你……」小北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这个短头发女孩的笑,
然后,她的唇一下子被司徒冰冰的嘴唇封住了。
她睁大了眼睛,她踮起了脚尖,她勾住了冰冰的脖子,她缠住了冰冰的舌头。
她哭了,她笑了,她软了,她也酥了。
吻了多久,她俩谁也不知道。
只是这次,司徒冰冰没有闭上眼睛,而且,她脑子里除了小北,谁也没想。
「小北,可能很多地方我做的不够好,但是……」四片嘴唇分开的时候,司
徒冰冰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下子把怀里的人死死箍住,「相信我,我不想再和
你分开了」
「嗯。」小北的表情一下子松下来,呼吸有些急促,眯着眼,有些迷离,有
些含混,「阿牛哥,人死了以后,真的会像你说的一样,变成一团青烟吗?」
「我不知道,或许吧……」司徒冰冰微笑,「那,一会儿,陪我去找小蝶吧。
朋友一场,我该和她直截了当地说清楚。」
「她……会同意吗,还是会……?」
「和她一起久了,我知道她的。」
两个人就这样相偎着一路走开去。
天边淡出一抹鱼肚白,启明星闪烁着,灿烂而有些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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