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鬟婆子都在炕边啼哭,连贾母都亲自来了。
王太医不敢怠慢,也顾不得什么礼节,只朝贾母请了安,便忙拿起妙玉的腕子诊了起来。
黛玉等人这才勉强静了声,仍不住抹泪。王太医号了一会子,又问妙玉如何发病。
黛玉道:“正与我下棋,一晃儿就躺倒了。”
王太医深鞠一躬道:“老朽无能,竟是勘查不出个所以然。小姐脉象竟是凭的没了。依我看,只怕不是医药所能调理的病,怕是……怕是冲撞了什么?”
“妙玉乃佛门中人,有菩萨保佑着,怎么能撞客着什么?”贾母自是不信,谢了王太医,又命鸳鸯去请那吴太医。
谁知,太医大夫换了几个,也不知病因,却让贾母早早给妙玉预备后事。
只闹了大半天,贾母方要带黛玉回府。
“这妙玉师父虽是有恩于我们,如今能想的法子也都想了,我们也仁至义尽了。我知你们俩姐妹情深,可人要死只怕屋里阴气重,你身子又弱,不如先同我回去。待到妙玉师父圆寂了再来拜祭。”
黛玉哪里肯回,贾母见劝不动,只得又嘱咐几句方自己回去了。
黛玉坐在妙玉身边,拉着妙玉一只冰冷的手,一面哭一面轻轻唤着妙玉:“姐姐,说好你我二人要一辈子在一起……如今……姐姐快快好起来,颦儿还要陪姐姐下棋饮茶……姐姐,当初……当初你替我治好了这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症候,又救了宝玉一命,如今……如今竟是没有人能救你了不成?”
又想起妙玉所说最后一句话,更是伤心起来。
“知音,知音,你我既是好姐妹,又是知音,只是……姐姐若是去了,我还到哪里去寻觅知音呢?”
只哭得累了,才迷迷糊糊的趴在炕沿上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黛玉猛得一激灵醒来。只见妙玉仍是不省人事,那手竟是更冰冷了许多,如同冬日里寒冰一般刺骨。
“是了,我知道了,姐姐你所说的不是知音,是至阴,你想说你是至阴至寒的体质。若你能用你至阴体质救了宝玉,想那宝玉至阳的身子也是能救你的!”
黛玉想着,忙擦了眼泪,踉跄着朝怡红院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