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人?你只跟宝玉在背地里眉来眼去,当别人都看不到吗?”
凤姐听了不由愣住了,那贾琏又道:“你也不用狡辩,昔日里只因你仗着老太太疼你,我忌惮你几分不和你理论罢了,若不然早就休了你这贱人了。今日还有谁能护得住你?”
孙绍祖听了在上头大笑道:“竟然有这等事?原来这淫妇还是个养小叔子的,和贾宝玉还有一手?”
贾琏道:“回大人,正是。这贱人和我虽名誉上仍是夫妻,却早已个过个的了,她所做的那些个事与我再没有半点干系,还望大人明察!”
孙绍祖只以为这王熙凤便是个淫妇,因笑道:“好,很好,贾琏,你还知道这淫妇有哪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管都说出来方是好处。”
贾琏只想着自己能在这里将功补过,或许还有一条生路,哪里还顾忌凤姐死活,听了忙道:“回大人,小的还知道,这贱人背地里私通外官,和平安州勾结陷害忠良,将卫府坑害的不浅……”
待到贾琏说完,孙绍祖道:“这淫妇果然是罪该万死的。好了,将贾琏先押下去,待我再好好审一审这淫妇。”差役便押着贾琏又下去了。
那孙绍祖便走下案来,先是围着凤姐转了一回,只见凤姐秀发微乱,一双丹凤眼中两行泪不住洒落,情黯淡,不住抽噎,那鼓胀的胸脯也随着略有些颠簸。
孙绍祖在凤姐前头站定了道:“如何,此番你还有什么话说?依我说你还是好好招了方是正经,也免受些皮肉之苦。我孙绍祖也不是那种不知怜香惜玉之人,你若是让爷爷受用……”
一面说,一面蹲下身来,用手挑起了凤姐的下颚。
凤姐仍想着方才贾琏所说的那番话,又是恨贾琏毫不念及这些年夫妻二人之情分,又因贾琏知道自己与宝玉之事,心中羞愧,又因贾琏将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抖落了出来,心中又恨又愧又怕,早已没了主意。
等孙绍祖将手探了过来这才如梦方醒,狠狠的将孙绍祖的手推在一旁。孙绍祖大怒,一巴掌便掴在凤姐脸颊上,顿时半边俏脸便肿胀起来。
孙绍祖怒道:“你这淫妇!背着自己老公养小叔子,如今倒要跟我装正经?看我今日便让你好好消受一回!”说着便去拉扯凤姐的衣襟。
凤姐拼尽了全身力气,一把将孙绍祖推在一旁,抄起地上的金簪抵住了自己细嫩的脖颈道:“你若是再碰我一下,我便死在你面前!”说着手上一用力,那尖细的簪子便刺破了柔嫩的皮肤,有殷红的血流了出来。
孙绍祖倒是没想到凤姐竟如此刚烈,因仍想着那甄家财物,却也不敢再拉扯,心中只想着:“我先将你稳住了,等那财物到了手,还怕你这淫妇不依?”
口中道:“你这淫妇,还想威胁大爷不成?你若是那贞烈的,今日只管死在这里!”
却见凤姐手上一用力,那簪子果然又深入了几许。孙绍祖这才道:“罢了罢了,我不过是为了求财,你若如此,只告诉我你将甄家事物藏匿在何处,我便饶了你罢。”
凤姐这才住了手,心中深知自己若是告诉了他,等他得了手自己不过下场更凄惨罢了,况且甄家财物都在悼红轩中,若真被查抄了,迎春、可卿、湘云三姐妹哪里还能躲得过?
横竖我是一死,不如先拖住了他,或许能保可卿三姐妹平安,因而道:“那甄家财物早被我运回金陵老宅子藏了。”
孙绍祖因道:“胡说!甄家人不远万里的送进京都来,你怎么又送回去了?”
凤姐冷笑道:“这京城里耳目众多,再如何也遮掩不齐全,俗语说灯下黑,我若不说,你们只怕怎么也想不到,甄家的财物如今仍在金陵吧?”
孙绍祖道:“果然如此?你且说你藏匿在何处?”
凤姐道:“你若依我三件事,我便告诉你。”
孙绍祖冷笑道:“好大的胆子,还敢同我讲条件?”
凤姐也冷笑道:“我如今已经是半死的人,还有什么不敢?那藏匿之处只有我一人知道。你若依我,你便能得了那十几车的金银,你若是不依,我便一死了之,大家鱼死网破罢了。”
凤姐故意将甄家财物说得多出十倍,只想着这孙绍祖贪财好色,或许能有效,果然孙绍祖一听十几车,顿时两眼一亮,沉吟了一会道:“你且说说,是哪三件事?”
凤姐忙道:“这其一,那去处只能我亲自带了你去。”
孙绍祖道:“你只说出个方位,我派人去取了来便是了,如何这等麻烦!”
凤姐道:“那处还有我多年积攒的……”
说到一半忙改口道:“那处我早安排妥当,只见了我本人才能见那些财物。”
孙绍祖一听心中甚喜,心道只听你平日里有多精明,如今竟如此糊涂,原来还有你私情人财物在那里,因道:“如此,我便押解了你亲自走一遭也不妨事,你再说第二件。”
凤姐道:“这第二件,你一路上竟不能碰我一下!”
孙绍祖满口答应。又问第三件。
凤姐道:“这第三件最是要紧,你要放了贾宝玉。”
孙绍祖听了大笑道:“果然你这淫妇和贾宝玉有一腿,如今出落到如此田地还对那厮念念不忘的。”
凤姐听了脸上一热道:“不烦你操心,你只说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孙绍祖笑道:“不过是一个小角色,放他一条狗命又如何?我也答应你便是了。这回你可放心了?”
凤姐见他答应的如此痛快,又深知孙绍祖为人,哪里就能放心,却也没有办法,只得道:“我却不放心。”
孙绍祖道:“淫妇,如何才使你安心?”
凤姐想了一回道:“你便起个誓来。”
孙绍祖道:“如何起?”
凤姐想了一回道:“只说你若不放过贾宝玉,便不得好死。”
孙绍祖哪里会在乎这些,只想着那十几车金银便要得手,若是上缴给忠顺王,或能弥补自己捉拿妙玉的过失,更少不得自己的好处,因随口便道:“这又何妨,我孙某人自然是说到做到的。倘或我不放了贾宝玉,我便成日里让驴操,你道可好?”
凤姐听了仍犹豫,却也再不好说什么。孙绍祖又笑道:“如今我再让你安心,便让你见上你心上人儿一回!来人哪,将贾宝玉提出来,我此刻便要释放了他。”立时有人答应着去了。
凤姐心中一喜,心道:“若是能再见上宝玉一回,我死也瞑目了。”
正乱想着,听见外头有人声,凤姐忙伸长了脖子隔着窗子往外看,果然正是贾宝玉被两个差役推搡着带了来。
凤姐忙喊道:“宝玉!宝玉!”
哪知刚喊出口,孙绍祖便一挥手,又有人将凤姐堵住了嘴押解了下去。凤姐只一味哭闹,却哪里挣得过?
待宝玉转至堂内,凤姐早已被带到了后头。
却说宝玉被混混僵僵的带了出来,心中只想着:“我这一个再不问事的人,如何只审起我来了?若是管事,也要问琏二哥凤姐,这些日子不见凤姐,不知她如何了?宝儿黛玉等姐妹可都还安好?悼红轩中可卿湘云和二姐姐可都还好?”
正自胡思乱想,忽听得仿佛是凤姐的声音叫自己,忙往厅堂内张望,却并不见凤姐的影子,只自言自语道:“莫非是太挂念她们,才有此幻听?”
一面想着,身子已经被推搡过来,让人按着跪了下去,听得一个声音道:“贾公子,别来无恙,我们又见面了。”
宝玉听得声音耳熟,抬头一看,正是孙绍祖,不由心中一惊,口中道:“怎么是你?”
孙绍祖哈哈狞笑,用手揪住了宝玉的头发使他仰起头来道:“如何,没想到有一天你居然落在我的手上吧?”宝玉只恨恨的看着孙绍祖道:“落在你手上又如何?大不了一死罢了。”
孙绍祖咂嘴道:“想不到你这小公子哥儿还挺硬朗,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硬到几时?”说罢一掌掴在宝玉脸上。
“我且问你,你将贾迎春那贱人藏匿到哪里去了?”
宝玉听得此言,方知道原来迎春并不曾被抓到,如此来可卿湘云自然也是没事,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口中道:“你如何又寻我二姐姐?昔日都是你说,是你用五千两银子买了我二姐姐,我拿了八千两银子给你将我二姐姐赎回来了,难不成你堂堂七尺男儿竟是没有一点诚信的?”
孙绍祖笑的更响了:“诚信?我孙某人向来不知那是何物。少说废话,快说你将那贱人藏在何处,我若高兴了,或许让你死个痛快,如若不然,定要你生不如死!”
宝玉听了也冷笑道:“横竖是一死,你有什么手段只管使出来便是了。”
孙绍祖却不生气,只冷笑道:“好,既然如此,我便让你看看我有什么手段。来人哪,把人都给我带上来!”
宝玉本以为这鲁夫哪里有什么伎俩,不过是将自己暴打一顿罢了,凭是打死也认了,却并不见孙绍祖动手,正不知他有何伎俩,忽听外头有人道:“宝玉!”
忙一回头,却是薛姨妈、宝钗同香菱三人被反绑着双臂推了上来。
三人被按在下面也跪了,宝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挣扎开差役按着自己的手,朝宝钗扑了过去,一把将宝钗抱在怀里道:“宝儿!宝儿!我只道再也见不得了你。你可受了什么委屈不曾?”
宝钗双手被反绑着,只将头靠在宝玉肩膀上哭道:“宝玉,你可好?有没有人为难你?”
孙绍祖在一旁拍手道:“好!好!好!果然是恩爱的一对小夫妻,真是羡煞我了。”说着一挥手,便有差役上前将泪眼婆娑的二人强行分开了。
“难怪贾兰说要难为你,只需将你的姐姐妹妹们拿了来便也就够了。”宝玉听了一愣,问道:“兰儿?”
孙绍祖笑道:“正是,若不是他,我怎么知道你这貌美如花的小媳妇子便就在荣国府旁边藏匿着?这小子还真是孝顺,只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