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开口,好半晌方道:“四妹妹,昨儿可睡得好?”
惜春哼了一声道:“有什么话只管说,说完了快些走开,何苦这这儿拐弯抹角?我看着你就烦。”
宝玉又犹豫了半晌,方叹了口气道:“四妹妹,你……可还是不愿留下来同姐妹们在一处,非要却出家不成?”
惜春道:“你以为你用这些下流勾当便能让我就范?我……我……”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说才是。
宝玉又是好一会子不说话,只等惜春要往外撵他了,宝玉才又叹息道:“四妹妹,我知道是我不对……难不成我……我一开始便错了?我只以为让你知道了我的好,你便会打消了那出家为尼的念想。警幻姐姐也都说过了,咱们同是孽海情天下来的人,又如何该去伴着那比警幻还差一辈的佛?可……”
停了一回,方鼓足勇气道:“四妹妹,都是二哥哥的错。今儿哥哥给你赔个不是,任你打骂便是了。等你出够了气,你只想去哪家庵堂出家我再不拦着了……”说着竟是走到惜春身前,一副任打任骂的架势。
惜春却不由愣住了,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宝玉,也不知想些什么。宝玉见惜春半晌也不说话,又道:“四妹妹,你若是心中有气,只管骂出来打出来才好。”惜春却仍不动,一双眸子里已经噙满了泪花儿。
宝玉忙道:“好妹妹,你可别哭,我知道你委屈,我……”哪知宝玉不说还好,一说这个哭字,惜春却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宝玉忙追问,惜春却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哭着轮起两只粉拳捶打这宝玉胸口。
宝玉正没注意,却见门一开,探春急急地走了进来。原来探春还是不大放心,只恐宝玉说的惜春都不听,便也悄悄的跟了宝玉来。在门外听了一会儿也听不清里头说什么,后来听惜春哭得厉害,便再忍不住才推门进来了。
探春将惜春拉过来,嗔道:“二哥哥,不是说要好好跟四妹妹说的,怎么又惹得她哭了?”
宝玉有口难辩:“三妹妹,我……我哪里没有好好说……”
探春一面给惜春擦眼泪一面道:“那她怎么哭得这般厉害?”
宝玉支吾道:“我……我也不知道……”
惜春哭道:“你滚!滚得远远的!”说罢一头扎在惜春怀里呜呜得哭个不住。
探春看惜春哭得厉害,知道也劝不住,便由着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等惜春哭得声音小了些才拍着惜春的脊背道:“好妹妹,有什么委屈都和三姐姐说,三姐姐给你做主。二哥哥到底是怎么又惹着你了?”
惜春小嘴一撇,哭道:“三姐姐!二哥哥他不要我了!”说着又哭了出来。
宝玉听了忙道:“好妹妹,天地良心,我哪里说不要你了?”
惜春道:“方才你可不是说,便让我出家去的……你你这个流氓,先是强占了人家身子,如今玩弄够了,便要打发我去了……你混蛋!”宝玉和探春二人听了不由都是一愣。
原来惜春开始被宝玉破身自然心里都是恨,可因有迎春那一段最真心的话儿,又有宝玉那一夜温柔相伴,惜春的心不免也有些活动,只是惜春脾气执拗,不肯将心里头的话都说出来罢了。
后来宝玉只以为惜春的出家之心还为绝,是因惜春还未真正尝到男欢女爱的乐趣,便三番五次的硬着头皮又同惜春来了几回,每次都恐做得不够,只恨不得将浑身解数都用在惜春身上。
惜春头一遭自然有破身之痛,而后几回嘴上虽是不说,却被宝玉弄得几乎魂儿都出窍了。
可虽是身子受用了,嘴上也是不肯说的,惜春也是小孩子心性,只以为自己只要这般犟着便会有这个二哥哥每过几天就来勉强自己一回。
若是自己应了宝玉不再出家,安心在园子里住下和其它姐妹一般,又恐自己年纪小也不懂得说话疼人,争宠争不过别的姐妹,时日长了或许宝玉便又如从前一般只把自己当成个可有可无的小妹妹了。
惜春心里头早已迷恋上了宝玉怀里的温暖和下身的强壮,若是又被冷落了又怎能甘心?
今儿本见了宝玉来,本想着又能好好享受一回那欲死欲仙的滋味儿,不想宝玉却说出这些话来,惜春听着宝玉说再不管自己,让自己出家去,只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一般,心里也没了主意,因此才哭得那般厉害。
好在有探春在,若是只有宝玉一人,只怕惜春哭死了他也不知其所以。如今探春一面安抚一面套话,惜春才哭哭啼啼的将心里头的话都说了。虽是难免有些言不达意颠三倒四,宝玉探春也听明白了。
宝玉苦笑道:“傻妹妹,你……你何苦都憋在心里头不说出来呢?你不说,我只当你还记恨我……”
探春也笑着给惜春擦眼泪道:“好了,四妹妹,咱们二哥哥你还不知道么?日后怎么能就冷落了你?”
惜春抽噎道:“怎么不能?他方才还说不管我了,让我出家去……”
宝玉将拥在一起的探春惜春两人一把抱住了,在二人贴在一起的脸上都舔了一口道:“好妹妹,我那可不是因为你总不松口,我以为我不能将你感化,又不敢总这般欺负你,不得已才说的?我若是知道你的心事,还能说这话?”
惜春将小嘴一噘道:“我不管,反正都是你的不是!”
宝玉忙道:“这个自然,只要四妹妹不生我的气,什么都是我的错……”
如此闹了一回,宝玉探春两个终于是把惜春劝住了,惜春这会子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将头埋在宝玉怀里一动不动。探春因笑道:“四妹妹肯留下是再好没有的,我这就告诉其它姐妹去,让她们别再跟着担心了。”说着转身去了。
宝玉笑着朝惜春道:“四妹妹,不如咱们也一道去吧,晚上好好热闹热闹。”
惜春道:“我才不去……姐姐们定会笑话我的……”
宝玉道:“怎么就笑话你了?她们欢喜还来不及呢,都是自家姐妹,你还不知道?”
惜春也不说话,只是两只藕臂紧紧环着宝玉的腰身。宝玉也不强逼,一手轻抚惜春的螓首,一手在惜春的腰背臀股上来回游走。
“二哥哥……我好喜欢你这般温柔……”惜春轻声道。
宝玉笑道:“傻妹妹,以前都是哥哥的不是,只顾对你动粗,倒是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了。”
说着用手掂起惜春的下颚,看着那对水汪汪的眸子道:“这回便让哥哥来好好的对你温柔一回吧。”
惜春在宝玉眼里看见了两团熟悉的火,情不自禁的身子一热,便将双眼闭了,把小嘴噘了起来,宝玉俯下头去,用嘴封住了惜春红润的小嘴。
其后几日里,宝玉先是归还了卫家被孙绍祖讹诈的家资,又将湘云的事好歹同卫家二老说了一回。卫家本已风雨萧条,如今这么一大笔资财失而复得自是不胜欢喜,且和湘云也并无几分真情,便一口答应只当没有结过湘云这门子亲事。
宝玉又带探春去往南安王府去将探春的事儿都说明白了,南安太妃果然见了探春甚是欢喜,哪里还有责怪?
其间鸳鸯也将贾母灵柩扶回了金陵,由小厮陪护着返回了京都。
贾兰辞别了众人,走马上任往山东去了,李纨便被宝玉软磨硬泡着又搬回了园子里。
宝玉又着人四处打探江南甄家可还有后人,要将甄家昔日存放在这边的财务填补了亏空物归原主。等等诸多闲杂不一一记下。
不几日便是宝玉的生辰了,宝玉早就想着要如何好好热闹一回,却见凤姐宝钗等人整日都忙着,自己也不好意思提起,只等着她们找他来商量。
哪成想等了这许多天,却不见有人提起,更不曾有人问说过,宝玉心道:难道姐妹们都忘了不成?
往年早就热闹得不行了,怎么今年却都忘了呢?若是说旁人都能忘倒也罢了,平儿和我一天生日,居然都不记得?
宝姐姐最是心细,颦儿打小和我一起,也不知给我过了多少个生日了,怎么都能忘了呢?
又过了两日,再坐不住了,见了宝钗因问道:“宝儿,咱家里这几天可有什么事儿?”
宝钗望了宝玉一眼,问道:“你怎么关心起家事来了?”
宝玉嘿嘿一笑:“就是问问,看可有什么用得上我的。”
宝钗哦了一声道:“大事小情的总是有几件。要给娘娘准备端午的礼品。姐妹们的意思是还扎两条花船来玩耍……”
宝玉道:“端午节还早着呢。再近些可有什么事?”
宝钗道:“虽然还早,可给娘娘准备的东西却要提早预备的。若是说近些的也有。理国公府上过两天嫁女,南安太妃正好也要到寿辰了……”
宝玉听宝钗说了几码子事都不说是自己生日,只得又问道:“咱们自己家里就没什么事么?”
宝钗一脸疑惑,问宝玉道:“家里的事儿可就更多更杂了,你问哪一件?”
宝玉见宝钗情不似撒谎,因道:“没事了,宝儿你忙吧,我去外头散散。”说罢转身去了。
待到宝玉走远了,凤姐从一旁转出来,拍手道:“宝丫头,还说不会撒谎,看你这演得,真是连戏子都要比下去了。”
宝钗长出一口气道:“凤姐姐,你却不知道,我实在不知该怎么往下说了。亏得宝玉走了。我只还怕若是他直接问可忘了他的生日我怎么说。”
宝玉又走了几处,众人似乎都忘了他生日一般,不管宝玉如何说只装作不知,宝玉索性赌气也不问了。
不觉这日已是四月二十六日,仍无人同宝玉庆生,更没有下人们准备的场景。
宝玉这才信了,是诸人都将自己生日给忘记了,不免心中赌气,一大早骑马往外头去了。
先去悼红轩寻薛蟠柳湘莲,却被告知二人昨儿便往南边游玩去了。又折回城来去找冯紫英,门上的人说冯紫英公差去了,宝玉不死心,问可留下话来,那家人只是摇头。
宝玉心中不免更气: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