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和他对视半晌后收回了视线,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吧,等你想说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哦。”
张昀沉默地点了点头。
“好啦,既然你说没什么事,那我就不管你了哦,别事情闹大了又想起找我。”雪雪朝他吐了吐舌头,接着眉头忽然皱起“哎呦,肚子好痛,我去上个厕所。”
雪雪从抽匣里掏出一包卫生纸,三步并两步地向门外跑去。
就在她即将迈过门槛时,她的步伐忽然慢了下来,慢慢地停在了门口。
雪雪的表情有些狰狞地抽搐着,眉毛眼睛挤成了一团,她忽地抬手紧紧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接着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一样忽然向地面滑落,重重地倒在地上。
身边的女同学传来阵阵惊呼,张昀的瞳孔因恐惧而睁大,腾地一下从座位跳起,推开身前的桌椅和同学:
“雪雪!!!!”
他撕心裂肺地喊着,将她搂在怀里。
——
急诊室外,张昀、书婉音,班主任李子衿,还有雪雪的父母在焦急地等待着。
从她父母的口中,张昀终于得知了雪雪为什么会突然倒在地上。
先天性心脏病,还不是普通的那种。
其实,在认识张昀之前,她就已经做过了数次手术,但情况并没有想象中乐观。
身为医生,可能没有人比雪雪的父母更清楚自家女儿的情况,如果没有那些手术,雪雪可能连十五岁都活不过。
那些过往的碎片,终于在张昀的头脑中变得清晰。
雪雪经常在高潮后昏倒。
家里人不同意她住宿,是因为放心不下,担心一旦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他们照顾不到。
皮肤苍白并非是因为遗传,一半是因为病症、一半是因为她常年待在室内,不见阳光。
升上高中以后,她的病情才有所好转,但最近又急剧恶化。
......
可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张昀因她的开朗和阳光喜欢上了她,却不知道雪雪为了这份开朗、究竟坚持了多久,付出了多少。
他知道雪雪对他隐瞒这件事,是不想他担心。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发现喔?为什么自己不能早一点发现喔?
为什么没发现?你真的在乎雪雪吗?你真的了解雪雪吗?她为了你、在背后又默默付出了多少?
是不是因为有了纹章,就得意忘形了?只要她还爱自己就好?只要有了纹章,有了系统,她就会一直一直陪在自己身边?
你还要她迁就你,要她顺从你,要她陪你玩那些羞耻的情趣游戏,要她陪你做那些泯灭人性的恶作剧......
你对得起她吗?
张昀用力地抱着自己的头,在医院冰凉的椅子上紧紧地缩着身子,过往的一切好似一条条鞭子,无情地抽打着他的内心,让他的灵魂在懊恼与后悔中饱受煎熬。
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推门而出,张昀感觉有些耳鸣,他没听到医生说什么,只看到他摇了摇头。
他看到雪雪的母亲捂着脸跌倒在地,看到她一脸疲惫的父亲将她扶起,看到李子衿眼中的难以置信,看到婉音眼中的茫然与焦急。
他看到戴着呼吸机的雪雪躺在手术台上,看到她熟悉又陌生的那张脸。看到护士将她推了出来,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张昀呆呆地看着这一切。
——
雪雪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她梦见了阳光,梦见了蓝天,梦见了蓝天之下一望无际的连绵花海。
她身上穿着洁白的婚纱、坐在绚烂的花丛中,身边飞舞着蝴蝶、头顶鸟儿在歌唱。
她呆呆地坐在那儿,听着鸟鸣、闻着花香,感受着清风拂过花海,带起一片片花瓣在半空中飘荡。
不远的地方,一个令人安心的身影逐渐向她走来。
她露出一个开心又灿烂的微笑。
因为她知道,那是她最爱的男人。
他来接自己了。
她知道他会来的。
她捏着婚纱的裙摆,向自己最爱的人扑了过去:
“张昀——!”
——
“我在!”
听到雪雪突然呼唤自己,坐在病床边的张昀赶忙握住她的手。
雪雪终于醒了,一睁眼,就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141)雪雪的过去
雪雪动着眼睛环顾四周,看到了略显陌生的天花板,看到了自己身上的病号服。
她马上明白了一切。
“被你发现啦。”她不好意思地轻声说道。
“雪雪......”张昀如鲠在喉,满肚子的话,却又不知道挑哪句出来说才好。沉默了一会儿,沙哑着嗓子开口:
“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嘛,嘿嘿。”
“可是...你应该告诉我的。”张昀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对不起...我什么也不知道。”
雪雪摇了摇头: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呀,昀。”
“本来,以为自己以后会好起来的,可是这身体不中用呀。”
雪雪浅浅地笑着,看不出有什么难过:
“我从小就是这个样子...记忆里总是生病,总是住院,吃药、打针、住院,吃药、打针、住院...”
雪雪的目光投向窗外,眼中泛起回忆之色。
“一想起小时候,就是白花花的走廊和天花板,白花花的床单和护士姐姐,还有苦苦的药片和消毒水味。感觉在医院里的时间、比在家、在学校的时间还要多。”
“因为这个,我那时也没有什么朋友,陪我的除了爸爸妈妈、护士姐姐,就是电视里的动画片。”
“妈妈知道我喜欢看,还给我带来好多的碟,我就一部接着一部看,一部接着一部...有一天夜里、因为声音太大,还被隔壁的老爷爷敲墙了,哐哐地敲,给我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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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雪讲到这里,调皮地笑了笑“后来看着看着就变成了习惯。等到初中,身体好了些,这个习惯也没戒掉,不知不觉就变成了宅女,哈哈哈。”
“初中的时候朋友就很多啦。不过我那时候、因为在医院里待了太久,其实在同学间是有点‘out’的,她们聊的我插不上嘴、我喜欢的她们也没什么感觉。还好那时婉音也和我一个班,我们那时真的很聊得来。我还记得我们两个第一次一起去漫展,她送了我一把小扇子,现在还挂在床头上喔。”
“等到上了高中,朋友就越来越多了,而且...”雪雪的小手摸上了张昀的脸“感谢命运,让我遇见了你。”
“在医院的时候,我觉得有动画片看就是快乐。”
“回到学校以后,我觉得有朋友就是快乐。”
“有了许多朋友之后,我觉得有那么一两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就是快乐。”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真正的幸福,是只要有你在身边,心里就像装着一杯永远都喝不完的草莓奶昔,每时每刻都暖暖的、甜甜的,想要一直一直抱着你,想要一直一直牵着你的手......”
“可惜呀,可能是我过得太幸福,连老天都嫉妒我了吧,哈哈哈。”
雪雪伸出手腕揉了揉眼睛。
“对不起呀,昀。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应该坚持不了太久了吧。”
“回想起高中这一年多时间,还真是像梦一样喔,尤其是和你在一起这些天,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段日子。”
“一直瞒着你,真的很抱歉。我可能,不能再继续陪着你了,所以...”
你在说什么喔。
为什么,
为什么能笑着说出这么残酷的话呀。
“该道歉的是我啊雪雪!!”
张昀的泪腺决堤,扑在了她的怀里,语无伦次地抽噎:
“是我...是我没有注意到你身体的情况...我还让你陪我玩那么多...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病情加重,一定是因为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真想狠狠地抽自己的脸。
“告诉你的话,你可能就不会陪我玩了吧?对我来说,那些也是我的宝贵记忆呀。”雪雪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昀,不要自责,这不是你的错,是我...”
雪雪的脸上露出落寞的笑。
“明明早知道情况会恶化,我还向你表白,现在让你现在这么难受...是我太贪心了。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在你的身边多待一会儿,哪怕再多待一小会儿就好...”
雪雪轻轻合上双眼。再度睁开时,满目俱是决然:
“昀,等我走了之后,就把我忘了吧。”
张昀愣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不在了,还有婉音和清清,还有文茵姐和阿玉姐...我看你对浅浅也挺感兴趣的,那就也给她一枚爱恋呗。我相信,她们对你的感情绝对不会输给我,有她们在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要是你对她们都不感兴趣了,那就再多换几个目标,反正你有系统和纹章,想要什么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我只是你生命中一个短暂的过客,未来的日子,你会遇见更多更优秀比我更好看的女人......”
“没有你的未来,我宁可不要!”
张昀猛地抬起头,握住雪雪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还记得你是我的什么吗?你是我的爱奴,是主人的母狗,没有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允许,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的,任何人都不行!”
“昀......”雪雪欲言又止。
“任何人都不行,哪怕是系统,哪怕是死神...没人能夺走你...”
张昀垂眸念叨着,有些魔怔地翻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雪雪,我该走了!你安心养病,明天我会再来看你!你放心吧,我会想办法救你的,我不会让你离开...”
不会让你死的。
绝对。
张昀推开房门,疯了似地冲了出去,留下雪雪还有忽然被惊醒的婉音,她刚刚一直在睡觉,被推门声吓得一个激灵。
“什么情况...诶,雪雪你醒了!”
“嗯,辛苦了,音音。”
她嘴里向音音说着辛苦,双眼却担忧地向门外望去。
张昀......希望你不要做傻事啊。
雪雪犹豫再三,还是摸出手机,给文茵发了几条消息。
(142)烟
“主人,新的‘实验品’准备好了。你在家还是在学校?”
来消息的是佚玉。
“我在西二院。第二医院。你来门口接我吧。”
“好。”佚玉有些诧异,但没有多问,利落地挂断电话。
她这次又换了不一样的车,不知是不是为了二人的安全考虑,张昀无声地上车,重重地叹了口气。
“雪雪出事了吗?”
佚玉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了身衣服,从针织衫高腰裙变成了紧身牛仔裤与皮夹克的搭配,从温雅熟女一转街头风,显得颇为干练。
“嗯。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我今天才知道。”
佚玉在路口的红灯前踩下了刹车:“也就是说,‘剩余寿命’的数据其实挺准确的,是吧?”
“是。看来系统没耍什么花样。”
张昀冷漠地抬起头,与那只独眼对视。
64:27:26
上午的“补充”过后,时间又过去了九个小时。
“主人你...还能看见那只眼睛?”
“嗯。从来没消失过。”张昀向窗外啐了一口“令人生厌。”
他心烦意乱地低下头,意外地在换挡杆的附近看到一盒香烟,是张昀从来没见过的牌子。
“阿玉,你还抽烟?”
“偶尔。”
“这个叫什么?”
“万宝路,爆珠款。”
张昀拿着烟盒把玩了一会儿,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佚玉没说什么,从兜里掏出打火机,帮张昀点上。
张昀深深地吸了一口,又狠狠地呼出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车里顿时升腾起一片灰烟,好在他们都开了窗,烟雾很快向外散去。
佚玉自己也抽出一根,啪地一声点燃,二人朝着窗外吞云吐雾。
“烟嘴的位置有个小珠,主人记得咬爆,会有别的味道。”
张昀点头照做,牙齿在烟嘴一处较硬的位置咔地一咬,满嘴爆香。
尝到那熟悉的味道时,张昀恍然地笑笑。
原来佚玉身上的玫瑰香气,不是香水,而是烟味。
他一直不理解爱抽烟的人,甚至有点讨厌。
但当他感觉到当尼古丁冲向大脑,令他享受到短暂的麻痹感后,他忽然有点理解了。
至少这飞起的烟雾能挡一挡那令人讨厌的眼睛,不是吗?
他又深吸了一口:“我们去哪,还是工业区?”
“不。”
红灯变绿,佚玉松开刹车,左打方向盘:“去...呃,一个烂尾楼。”
“好。”
现在是晚上七点,天色将晚。
楼幕之下、霓虹四起,灯火万家、车声如潮。
佚玉无声地开着车,默默赶路。
“这次的是个什么人?”张昀漫不经心地用手指转着烟“还是外国人吗?”
“不,是个...”
佚玉见张昀坦荡相问,她也不再隐瞒,开诚布公:
“是个精神病。外省人,因为被家人抛弃,没人赡养,被那边的医院卖给了拐子,经了几手才到墨辉。”
“拐子”就是人贩子的意思。
“哦。”张昀点了点头,没做出什么多余的反应。
那样子就好像在问佚玉,早餐吃了什么。
“如果主人不忍心,那我...”
“不用,就她吧。”张昀皱着眉头,随手将烟头丢出窗外。
他现在已经没有闲心去共情一个陌生的精神病患者。
就算她再可怜,对张昀来说,她也只是陌生人而已。
对现在的他而言,只有雪雪是最重要的。
时间每分每秒都在流逝,他每浪费一秒,雪雪就离死亡更近一秒。
接下来,只要能搞懂剩余寿命与生命力之间的关系,他就能通过赋予延续雪雪的生命!只要能延续雪雪的生命,牺牲一两个陌生人的性命算得了什么?
张昀又点燃了一颗烟,他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疯了。
不,他早就疯了。
——
佚玉将车停在路边,带着张昀向着不远处废弃的烂尾楼走去。
张昀意外地发现这里离自己家很近。
说起来,他已经有一阵子没回家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有些阴森的大楼里。黑暗中,张昀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前面的佚玉吓得猛地一哆嗦。
“主人你吓死我了,下次把手机静音吧...”
“抱歉,我还以为你胆子很大。”张昀轻笑着看了眼手机。
“谁的消息?”
“文茵。在问今天家里怎么没人。我说在忙,让她把奶放冰箱里。”
“文茵她怎么好像还挤上瘾了?”
“哈哈哈,可能是吧,毕竟其实蛮舒服的。阿玉你想试试吗?”
“别别别,这纹身已经够我受的了,这会儿还觉得痒喔。”
两人放松的对话些许冲淡了紧张的气氛,借着手机的亮光继续往深处走着。
张昀能理解每次都要挑选一些偏僻的地方,毕竟干的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事,小心谨慎点没毛病。
但是要是以后都一直这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他感觉自己也遭不住。
“之前的天兴拳馆,已经在装修了是吧?”
“嗯嗯,一直在装。”佚玉不断打量着四周,好像有点迷路“主人还有什么要求吗?”
之前伊甸被捣毁,背后的天兴集团也随之倾覆,刘余飞私下的许多房产都沦为法拍房。
佚玉借着大势,吞并了天兴的不少资产,那家天兴拳馆也被她顺理成章地收入囊中。
如今,拳馆的牌子早已摘掉,新的“凤心书苑”已经挂了上去。只等室内翻修一遍,就差不多可以投入运营了。
“如果可以的话,把地下室修得再隐蔽些,如果以后还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就在那里吧。”
“我明白了。”佚玉点点头,忽觉脚下传来清脆的碰响,低头一看,发现一道生锈的铁门。
“主人,就是这里,这里通往半地下的一个小屋。”
张昀弯腰将那铁门向一侧拉开,果然见到了通往下层的楼梯,尽头隐约亮着灯。
“对了,还有件事需要告诉主人...最好不要打开她身上的拘束衣。”
“怎么,她攻击性很强?”张昀没太当回事,有六大纹章在手,他不信还有自己制服不了的女人。
“不是,她会...攻击自己。”
(143)(长)命锁权能(??重口预警)
(自残/自虐/刀割/自杀/血腥)
——
“攻击自己?”
张昀开始觉得事情有趣起来了。
两人顺着狭窄的楼梯一路向下,走到一扇破旧的木门前,通过木门上的小窗,能看到屋内亮黄的灯光。
“阿玉,到这里就可以了。”张昀望了一眼佚玉。
后者轻轻摇了摇头:“请...让奴和您一起面对吧。”
看到她坚定的眼神,张昀点了点头,两人牵着手、一齐推开门。
一间地下小屋,棚顶很低、四面无窗,水泥地板意外地干净。
右侧的墙壁上钉着一盏小灯笼,散发的黄光将屋内照亮。
地板中间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坐着个蓬头垢面的人,她低着头,浑身都处在拘束衣的束缚之下,看起来似在沉睡。
如果不是佚玉提前说,他都看不出这是个女人。
张昀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见拘束衣,她的身体就像是被装在麻袋里一样。他打量了一会儿,从魔环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
自从他发现魔环的储物功能后,就随身带了不少防身的东西,比如匕首、小刀、消防斧,以备不时之需。
之前在伊甸中缴来的枪,也一直存放在里面。
张昀走上前去,见她还没醒,用匕首的利刃将绑带与衣服尽数划破。
她里面倒是穿着正常的病号服。
张昀一挥手,六大固有纹章向她飞射而出。
程萱(20岁)无职 非处女 经验人数5 性阅历中 剩余寿命35年
张昀打量着她被乱发遮住的脸,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心奴的身份是“无职”。
好像上午的那个外国女奴还是乞丐...那个阿伊莎。
将每个心奴的名字记住,可能是张昀心中对她们仅剩的尊重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还要找个命锁的实验品,不如就拿程萱开刀。
张昀调动起命锁,眼神忽明忽暗。
这个纹章的能力比魂锁还要抽象,看起来和他本人的想象力有关,和绘身笔有些类似。
要怎么喔...
张昀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在佚玉震惊的目光中,程萱的头顶忽然冒出了两个毛茸茸的、浅褐色的“耳朵”,形如猫耳。
屁股后面也忽然跳出一条同样颜色的尾巴。
她变成了一只猫娘。
佚玉眼中异彩纷呈:“这就是命锁...”
张昀念头再变,她头顶的耳朵又变成了两只小小的角,尾巴也变成一条像是鞭子的黑线,尾端化作倒置的心形,和那些漫画中经典的“魅魔”形象别无二致。
张昀玩心大起,他的想法不断变化,程萱的模样也不断变化:头发从黑色化为彩色,胸脯变得奇大无比几乎要撑破衣服,鼻子像是匹诺曹般伸长,眉间多出第三只闭着的眼睛......
他心思一收,程萱就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张昀表面古井无波,实则内心和佚玉一样震惊。
系统给出的最后一枚固有纹章,果然非同凡响,这能力已经堪称“造物”,真的如神一般!
刚刚只是牛刀小试,张昀知道这还不是命锁的极限。好像只有他想不到,没有命锁做不到的事!
他脑海中浮现出许许多多曾在岛国某网站上看过的奇葩色图与另类性癖......似乎都可以用命锁来实现!
比如,比如人体飞机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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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形家具?
外貌特征,生理结构,物质和意识属性...
张昀一时浮想联翩,没有注意到眼前的程萱已经醒了。
她睁开眼睛,先是小心地打量四周,在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束缚后,露出极端激动亢奋的表情,一双野兽般的眸子停留在了二人身上——
“主人小心!”佚玉有点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挡在主人身前。
“啊,没事,她看的不是我们。”
只见她双手着地、以飞一般的速度冲向二人身后的......墙。
看那样子,是打算一头撞死在墙上。
“停下。”张昀慢条斯理地说着。
服从的权能发挥作用,女人被迫停在原地,发现自己竟然不能向前走出哪怕一步,喉咙里发出难听的嘶吼,竟然用嘴撕咬起自己的手腕。
张昀已经用魂锁看过了她的灵魂,那里面几乎全是黑色和灰色,还丢失了许多重要的“泡泡”。
她已经彻底疯了,意识混乱,脑中只有自残自杀的念头,就算是张昀也无力回天。
“真是像条疯狗一样。”张昀摇了摇头,将手中的匕首丢到她面前“捡起来,会用吧?”
佚玉想出声提醒,但张昀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冷静了一些。
程萱缩着身子,眼神宛如受惊的野狼,警惕小心地看着张昀。
不过她还是听话地捡了起来。
“看来还听得懂人话。”张昀露出残忍的微笑:
“既然你喜欢自残,那就用这把刀划烂自己的身子吧,记得、别死得太快,让主人好好欣赏一下。”
那语气中的戏谑与冷酷让佚玉狠狠地打了个冷颤,不由得暗暗捏住了袖口。
张昀调动命锁,她那满头乱发被剪短、变得柔顺丝滑,露出一张干净的小脸。
“嗯?长得还不错,这样更有意思了。”
他想起了成就,于是又小小地调动了一下身锁。
站在主人身后的佚玉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程萱嗖地一下伸出手,将那柄匕首拿在手里,虽然动作看起来还是很戒备,但看到刀刃上那闪亮的反光时,她的眼中多出了兴奋的意味。
右手拿刀,在自己的左手腕上轻轻一划,一道殷红的血线立刻出现。
看她的表情,好像没有感到什么痛苦,反而更多的是震惊。
她在震惊中又在自己左手的小臂内侧连划几刀,嘴中发出一声有些沙哑的轻咛,双眼也因陶醉地眯缝起来。
“她...她怎么好像挺享受的啊...不疼吗...”
“哦,我用身锁把她的痛感转化成了快感。”
“......”
佚玉咽了一口唾沫。
伤口处开始滚落血珠,血流滑过,左臂逐渐染上一层粉红。
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左胳膊上很快就横七竖八地满是刀痕。
这已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但程萱却甘之如饴,苍白的脸颊上浮现病态的潮红,分开的双腿不知何时已经夹了起来,在水泥地板上不断地扭着自己的身子。
左手割完就换作右手,没多久双臂就鲜血淋漓,上半身的衣服也染上不少血迹,但她仍痴痴地笑着,眼中尽是兴奋之色,像是个发现新玩具的小孩子。
她扯开裤子,用匕首的刀刃在自己的大腿上比量着,半咧着嘴,反握匕首,向膝盖上方一点的位置狠狠地捅了进去,又向身体的方向划回。
这一下扎得很深,几乎能看到翻开的血肉,血流顷刻间上涌、汩汩流出,而她不但没有痛呼出声,反而仰着脖子娇喘起来,身体微颤,胯部仅剩的几条布片之下,爱液向着大腿内侧流淌,在灯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张昀静静地欣赏着,嘴边依旧带着残忍的微笑。佚玉感到有些不适,捂住了自己的嘴。
刀口向着上半身蔓延,在接近胯部的位置拔出,她握刀的手在颤抖,但身体的反应却做不得假——她在这场自残的盛宴中发情了,直冲大脑的原始快感令她如痴如醉。
好像还觉得不够,她的目光放在了自己左手上。
程萱将自己左手的五指张开、按在了已经染上几分暗红的地面上,刀刃在自己的指根处比划起来。
佚玉不忍再看,紧咬嘴唇,悄悄背过了身子。
“咯咚。”
手起刀落,她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齐根断掉,斩断的指头下端似乎还留着碎裂的骨头,这一下将指骨都一切两段。
“呃啊啊啊啊——”程萱的口中爆发出既似悲鸣又似激动的绝叫,身体向后仰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腹部剧烈地起伏,双腿之间一片湿漉。
她在这倒错的快感中达到了高潮。
张昀没有注意到后退的佚玉,他的注意力大多数放在了程萱、以及半空中的独眼上。
他早就开启了攫取,此时此刻,随着这位女奴生命的流逝,那上面的数字正在缓慢地上涨。
就是速度有点慢,他很不满意。
他靠近了仰在地上喘息的程萱,蹲在她的身边蛊惑起来:“这就高潮了?想不想体验更极致的高潮?”
程萱呆呆地望着他。
“我知道你能听懂。我可以带你体会最顶级的高潮、最极致的快乐...那是所有女人都难以企及的,此生一次仅有的快乐...”
张昀混不在乎她浑身的鲜血,握住她持刀的手,用匕首的尖端在她的胸口上轻轻地画圆。
“就是这里,只要捅进去,你就能体验到无边的快乐...加油哦。”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恐怖的话,松开手,蹲在她的身边,向她投出鼓励的眼神。
“为了主人去死吧。”
“呼...呼...”程萱喘着粗气,双眼直勾勾地顶着匕首的刀尖,喉咙里滚出一声很响的吞咽声。她的双手都在颤抖,但还是抬起自己残破的右手,一同握住了刀柄。
“...是,主人。”
她终于说出一句人话,应该是张昀见到她之后听到的第一句能懂的话。
可能也是她人生中的最后一句。
奇怪的是,说出这句话之后,她的身体反而不抖了,刀口稳稳地指向胸口下的心脏。
“噗呲。”
双手一压,刀锋尽数没入胸膛,血喷如注,如胡乱飞射的赤色喷泉,将二人的身体染红。
“咯喀...”
程萱瞪大了双眼,喉咙里传出含糊的咳声,一股股带着腥味的粘稠血流从她的嘴角涌出。她支离破碎的身体在满地的血污中痉挛扭动,如同一只濒死的小鱼在浅滩上挣扎,身体各个部位都在冒血,几乎变成一个血人。
在极致的快乐中,淫汁与尿液从双腿间激射,各种各样的气味充斥在封闭的小屋中。
带着诡异的微笑和木然的双眼,程萱高潮着死去,为主人献上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完成成就“极乐之路”,获得奖励“木偶”
(144)木偶
“木偶”不是一次性纹章吗?
张昀眉头上挑。
他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之前他在主轮盘以外设置了一个专门用来存放一次性纹章的轮盘——而当张昀将“一次性轮盘”点开之后,意外地发现那几个纹章上面的“一次性”字样都消失了!
复归、分身、木偶,全都变成了随时可以用的纹章,连注释也随之更改。
只不过,也写清了“代价”。
作为曾经的一次性纹章,“心语”的代价是最少的,需要消耗12小时的寿命。
“木偶”需要消耗五天的寿命,“分身”需要消耗二十天的寿命,而“复归”需要消耗......
十年寿命。
也就是说,当初救雪雪的时候,相当于用自己十年的寿命换回了她的生命吗?
嗯,挺值的。
不过他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离死不远......“无限”和“宣言”的代价肯定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得多。
他将目光重新投向倒计时。
时针的“增加”停止了。
越过120的关口之后,倒计时变成了一个单独的5,看来单位变成了天数。
变成天数之后,数字仍在增加,最后变成了37。
程萱剩下的35年寿命,变成了他的35天寿命。
“但是,只要逻辑相通的话......”张昀嘴中默默念叨着,唤出魔环,将地板上程萱的尸体吸了个一干二净,连他身上的血也被处理干净。
他留下了“一点点”生命力,这样方便魔环善后。
这东西用来毁尸灭迹还挺好用的。
张昀起身,目光望向了身后不远的佚玉,将命锁铭在她身上。
“赋予!”
他本以为会有什么不适的感觉,但使用赋予的过程中,身体一点异常的反应也没有,不疼也不痒。
只见一抹抹光晕从他的身体中分离,向着佚玉的后背涌去。
他在关注倒计时的同时,也在关注佚玉的资料中“寿命”的变化。
佚玉(29岁) 企业家 非处女 经验人数:3 性阅历高 背敏感/乳敏感/腹敏感/臀敏感/腰敏感/易潮吹/露出癖 剩余寿命47年
暂时忽略了那一连串多出的敏感位置,他将目光投向了最后那一栏。
佚玉的剩余寿命,准确来说是47年1月11天。
张昀控制着赋予,将自己五天的寿命赠给她。
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话!
张昀满心激动的看着她逐渐增加的寿命......
然后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佚玉的寿命确实涨了。
从47年1月11天,变成了47年1月16天。
张昀先是神色一呆,接着变得阴沉,继而因暴怒而抓狂,表情变得扭曲。
开什么玩笑???!!!
既然女奴的寿命转换到宿主身上是从“年数”变成“天数”,那宿主将自己的寿命赠给女奴,不就应该从“天”变成“年”吗??
为什么还是天数???
这根本不合常理...不合逻辑!!这太荒谬了!!
张昀感觉自己就像个被系统戏耍的小丑。
他捡起落在地板上的匕首,狠狠地丢向那半空中的独眼:
“你他妈的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可惜,独眼不是实体。匕首在它身上一穿而过,落在地面,发出当啷的响声。
“可恶——”
张昀倒在地上,单手握拳狠狠地锤向地面。
他本以为,有了攫取和赋予,那他只需要杀几个人,将她们的生命转化给雪雪就好了。
事实证明这个转化的效率已经低到了离谱的程度!
百岁几乎是常人的寿命能达到的极限,但能达到这样长寿的人又不多见。
就算张昀能攫取一个有一百年剩余寿命的女奴,换到他自己身上也只变成了一百天,三个月而已!
更别提他要在保证自己活下去的同时还要分出一多半给雪雪......
他明白了,系统这是在逼着他杀人,不停地杀人!逼着他不断地俘获女人,攫取生命力......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昀凄惨地笑着。
“不过,这证明雪雪有救了啊。”
“只是有点太慢了。”
佚玉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看着自言自语、有些歇斯底里的张昀,含着泪抱住他的背。
“主人...我们停下吧...你这个样子太痛苦了...奴不想看到你这样...我们去找别的方法吧...我花钱去请最好的医生...去首都、去国外...一定能把雪雪救回来的...”
张昀转身将佚玉抱在怀里。
“阿玉,你在担心我吗?”
“怎么可能不担心...系统的方法虽然简单...但这一切太沉重了...我一定会找到别的办法...对不起主人,奴不该劝你做这些的...都是奴的错...”
“别怕,我刚刚只是发发牢骚。”
张昀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还没有那么脆弱。放心吧,我会守护好雪雪,守护好你们...”
他在佚玉的头上轻轻地一吻,然后便起身向门口走去。
“主人——你要去哪?”
“阿玉,你先开车回家吧。”张昀停顿了一下“我不会做傻事的,我只是想去看看雪雪。”
他走出地下室,走出楼梯,走在漆黑一片的烂尾楼中,直到能隐约看见路边的灯光。
张昀的身边浮现出一层比夜色还要浓郁的黑光。黑暗闪过,他的身体便被无数赤红的触手环绕,从他的背后,数条格外粗壮的触肢蜿蜒垂落,形如蝠翼,又像是蜘蛛的节肢。
这些“蜘蛛腿”垂向地面,同一时间向内弯曲,接着猛地弹起,巨大的弹力中,张昀的躯体如火箭升空般向天空跃去。
触手在墙壁上借力,只两三下,他就爬到了烂尾房的顶楼。
他目测了一下方向,接着用相同的方式,从一栋楼的天台跳向另一栋楼的天台,如此往复。
巨大的黑影在墨辉的楼房之间闪烁穿梭。
耳边风声呼啸,冷风如刀割在他的脸上,但张昀依旧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来到医院的楼顶,整个过程不超过十分钟。
其实中级的魔环也早就没了冷却和时间的限制。
借助虚象之晶和魔环的帮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雪雪的病房外。
等她家里人出去的间隙,他小心地钻了进去。
雪雪正在床上酣睡,安安静静,小被子盖得紧紧的。
张昀望着她的恬静的睡颜,望着望着就出了神。
“放心吧...雪雪...你不会有事的...”
他呆呆地喃喃自语,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小瓶子。
圆柱形的小玻璃瓶,差不多有他巴掌大小,瓶口很矮,上面有一个深褐色的小塞子。
囚奴瓶。
张昀打开塞子,将瓶口朝向雪雪。
她的身体之上笼罩上一层荧白的光雾。
张昀想起了用“复归”救她的那天。
那天她也是这样,在光雾中苏醒,宛如仙女。
雪雪的身体消失在床上,与光雾融为一体,飞进瓶子中。
张昀合上塞子。
瓶子中多出了一个“小小的”雪雪,她穿着病号服,蜷着身体,闭着眼睛,像是睡美人。
她的时间永远静止在了飞入瓶子的瞬间。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会救你的...”
张昀将小瓶捧在耳边,用脸颊轻轻地摩挲,瓶身温凉,就像是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脸。
待续 [ 本章完 ]
24-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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